(4)老爱情

我爸倔强中带一丝狡猾，我妈刚烈中带一丝单纯。小时候，我爸抽烟、喝酒打牌、有一次回来，从池塘堤坝上抹点灰在衣服上，恰巧被我妈逮个正着...

小时候我排斥我爸，从小只给妈妈带零食吃，尽管这样，我爸还是很疼我。收废品有什么好玩意，都想着我。小时候贪玩，爸爸晚上骑着女士摩托带我去买小朋友都有的玩具，可能踩错油门，一下冲到了前面打路的凹陷处，大型机械在运转。我本能的大喊一声:"爸" 爸再不好，我也不想当没爹的孩子。城市灯光的深处，爸扶起着女士摩托的背影一蹬一蹬站起来...我不贪玩玩具了...

我有一年辍学在外婆家寄住，听说爸出车祸了，那时还小，没什么很深的印象，也不觉得忧虑，只隐约听道，我妈向亲戚借遍了钱，我爸不让领，什么残疾人钱。我妈也说:"不要说穷，羞"。后来我爸回来了，骑单车送我去上小学。我们家族兄弟几个，轮流侍奉着我的奶奶，不论春夏秋冬，生老病死。父母用最质朴的一句话说，如果不孝顺父母，他的后辈也不会孝顺她。

13岁那年寒假，爸因搬重物腰间盘突出，送去医院治疗。我亲眼看见了，爸爸脚瘫坐在医院病床上，眼角的泪痕:"来，吃点东西，你姐姐给我带的"我止不住泪流，"不要哭，爸是真。的脚疼""没事的，腿疼，是在长骨头，一切都会好的"我撞见了妈刚从厕所出来，那样憔悴木讷，心紧了一下，揪了一下。

我寄住在二伯家，二伯说:"你二嫂像对女儿一样对你"我说:"我以后会像对父母一样对你们"。从二伯嘴里我知道，爸爸常半夜疼醒，就发狂，像疯狗一样折磨我妈。我妈还是一样，照顾他，为他端屎端尿。

多亏了亲戚的帮助，我很感激。 回家休养的半年，爸总是躺在床上，用腿去蹬墙，在楼上我都能感受到震动。凭着自己的一股蛮劲，我爸站起来了。我爸好面子吹嘘说:"如果我不生病，还能买张小车"我妈撅嘴不屑:"哼！你是"

我爸却因为我放下尊严，我拿着社会实践去印章，刚好星期天村部放假。只要亲自到外侄子那里去，他刚好经过开小车我们家门口，是个奶油小生。我爸趴在小车的车窗上，曲着腿，弯着腰，笑眯眯邀他下车坐。那人一再拒绝，我爸执意。"既然人家不愿做，就让他走吧"那人安静了，我刚睡醒穿个拖鞋出来，他可能失望了，在一番讨价还价终于给我我盖完章了。我爸伸出手拿包廉价烟给他，他看了一会一脸不屑，不耐烦的说不要，我爸硬是推辞，他随手丢了出来，发动引擎，我爸吓得往后一退缩"哎"当他扬长而去，我爸弯腰捡起人了包烟。笑的跟孩子一样:"没坏"

我顿时心如刀绞，我爸妈的文化水平都不高，是个靠劳动养家的农民。我爸是个收病品的，他清楚地知道纸、废铁卖几块几毛几，行业不景气，就大冬天的，他和我妈去搬货，他们最终会被这个时代淘汰，作为子女的我们会照顾他们的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