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故意

我爸在用手指敲着桌子。

我凑了过去。

我爸，在想我妈？

我爸没应我，但敲桌子的手停了下来。

我哎呦，你想我妈就给我妈发消息嘛，支支吾吾咿咿呀呀的干什么哦。

我爸看了我一眼。

龚老师我怕打扰你妈睡觉。

我……

龚老师但我又担心他不起来吃饭，对胃不好。

我……

我发现我爹真有点wink行的毛病在身上。

没办法，肘子舒和我妈都是他的，我的上辈子用来积德了，我爸妈的上辈子依旧热恋。

今天开机仪式，大家都比较沉默，明明几个主演昨天都一起吃过饭熟络过的，也没说上几句话。

导演动了筷，我们也开始吃饭。

因为算是应酬，再加上职业原因，没有几个人会正本正经吃饭。我爹一直在想着我妈，也没怎么动筷。这顿饭吃完之后下午是休息的，我爸估计是想等这顿结束了之后拉着我妈一起去吃饭。我爹不怎么动筷，我一直留意着他那边，也没怎么动筷。

突然，我的脑袋被人敲了一下。

wdx专心吃饭。

wdx人家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愁吃不愁喝还有人暖被窝的。你不吃饭，想干嘛？

我……

算了，我还是吃点吧。毕竟我爸妈等会儿也不知道是在外面吃还是在床上吃……外面吃还好，我说不定死皮赖脸的还能蹭顿饭一家三口叙叙聚聚的，在床上吃我就算想掺和也不能掺和了。

一个合格的孩子，半夜没睡着也得装睡。

我还没换回公筷呢，wdx就给我夹了一筷子鱼。

wdx刺都帮你挑干净了，多吃点鱼吧。益智补脑。

我……

我不知道是应该先从这熟悉的台词说起还是先从她手上拿着的私筷说起。

说不懂分不清的话我爹都不信。

wdx把筷子换成公筷，又夹了一筷子鱼放进碗里。

wdx注意到我在看她，侧过身子微低下头问了我一句。

wdx怎么了？

我……

算了，不重要。

一顿饭，她拿公筷夹到碗里，又用私筷夹到我碗里，我麻木地接受着投喂。

我感觉她可能是想省一双筷子……除了刚开始的时候跟着我爸心不在焉地夹了几筷子菜，后面我都几乎没碰过我的公筷。

导演和副导演好像一直在往我和wdx这边瞅，眼神一瞥一瞥的，我也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编剧好像也在往这边看……她的神情太熟悉了，是刻进DNA里的熟悉。

我四处地张望了一下……我妈没过来啊。

我转过头来的时候，又对上了wdx的眼睛。她的眼睛很漂亮，眼型是那种桃花眼和狐狸眼结合的眼型，睫毛挺长的……我上次看到那么长的睫毛，还是在看我旁边另一位的时候。

我盯着wdx的眼睛看了好久。她的眼色是带着些浅棕的深棕色，眼色偏浅，偶尔在阴影之中才会显出深黑的颜色来。我们俩离得很近，就比早上的姿势离得远了一点点。

我一直盯着盯着盯着，倒是wdx先挪开了眼睛。

wdx……吃饭。

她又给我夹了一筷子，是一小块肉，这回倒没用私筷，直接拿着公筷就往我碗里怼。

我咬了一口，肉质挺嫩的，肉上弄了些黑椒酱，咬下去的时候还会爆汁……就是是刚端上来的菜，有点烫。

我拿起左边的杯子就喝了一口，wdx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我自己先感觉到不对劲……没办法，编剧坐我正对面，笑得跟四五月份的我没什么两样。

正常杯子都是放在左手边的……我回顾了一下，好像是wdx先把她的杯子放在靠近我这边，我和她之间的桌子上没有位置放杯子了，我才放在靠近我爸那边的。

……

我真不是故意的。

但她是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

当然，那时候……这时候的我也不会去想这些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