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讲

长离激动地睡不着觉。

天还没亮就迫不及待地起来了。

系统:你折磨自己就算了，你别折磨我。

长离:你还要睡觉？

系统:……不用，但是我不想这么早上班。

长离:这可由不得你。

先生的演讲是在上午。

长离起的早，为了不无聊，她只好写写稿子。

此时的天际，已微露出蛋白，云彩赶集似的聚集在天边，像是浸了血，显出淡淡的红色。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早晨。

太阳渐渐升起来了，淡蓝色的天幕，仿佛被舞台上的灯光照亮了，东半边涂上了一摸亮晶晶的朱红色。

长离一抬头，就能看见天边染上的红。

时间差不多了。长离推开门，融入黎明中。

长离来得很早，所以礼堂内还没什么人，长离选了个中间的位置坐下，然后翻开带来的书本。

礼堂外的光亮撒在书页，撒在少女的脸上。天渐渐亮了，微红的光变成了淡淡的暖阳。

礼堂渐渐嘈杂，而长离却依旧专心。

“同学，请问我们可以坐在这里吗？”

是一个女孩青涩的声音。

长离将思绪从书中恋恋不舍地拉回，抬头。

不知是太阳还是什么，少女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室内的温度确实比先前高，但长离的手却依旧微微发凉。

长离脸上看起来没有什么气色。

眼前的女孩有些紧张。

“当然。”

似乎是意料之外的，她眼里的紧张转化成光亮。

“谢谢……”

一瞬间的语无伦次，她有些尴尬。

“苏长离，黎笙，幸会。”

“我叫BL。”

她很开心长离愿意告诉她的名字。

“黎笙？我读过你的文章，没想到居然有幸见到本人！”

旁边先前没怎么说话的男生开口道。

长离注意到他。

“哦，我叫GXG。”

少年的脸上满是兴奋。

“兰，她就是ZF先生提到过的，刚回国的克莉希啊，没想到你居然是前不久在会议上大放光彩的黎笙！”

“承蒙厚爱。”

“演讲要开始了，你还是把你的满腔热情收一收吧。”

BL戳了戳XG的胳膊。

噢梅林，长离真想好好感谢一下兰，她并不习惯处理同学对她的赞美，以她的性格，可能会让同学感到冷漠，失望吧。

长离:社恐。

系统:你明明是社杂。

长离懒得和系统辩驳，ZF先生已经上台了。

“同学们好。”

……

“我们应该推倒雕琢的阿谀的贵族文学，建设平易的抒情的国民文学；推倒陈腐的铺张的古典文学，建设新鲜的立诚的写实文学；推倒迂晦的艰涩的山林文学，建设明了的通俗的社会文学！”

掌声震耳欲聋，先生的演讲振聋发聩。

长离的脸上终于浮现出正常人的颜色。

长离有注意到，几个学生教授愤然离场，不过她并没有太在意。

大抵是复古派的吧，无妨。

就算三观不合长离都有办法掰正，复古派，不急于一时。

长离如是想着。

演讲结束，大家无一不是热烈讨论着先生的观点，一群同学边走边谈，还有几个面红耳赤。

长离独自走到未名湖边，她不太喜欢热闹的氛围。

阳光照在波纹细碎湖面上，像给水面铺上了一层闪闪发亮的碎银，又像被揉皱了的绿锻。 湖是静的，宛如明镜一般，清晰地映出蓝蓝的天，白白的云，红红的花，碧绿的树。

柳树的枝条垂入湖中，微微摆动。

不知是哪里来的玫瑰花瓣纷纷扬扬，长离伸出皙白的双手，一朵花花瓣落入手中。

长离不自觉合拢了手，花瓣化为点点荧光飘散如烟。

“咳咳咳咳……”

一声急促的咳嗽响起，长离回头。

“申叔。”

一向冷漠的长离微微哽咽。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即使十多年未见，我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