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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断旧时赴来路,千鸟深处幸有人

万鸟归巢

史书记载,平月帝重病朝政交由摄政王风刃雪,次年风渊国内乱,摄政王妃陈氏霍乱朝政自刎谢罪,太子风离康惨死,圣女蓝道语承师纪符之位成新一任国师。

次年,风渊国百姓有意让五皇子风归途继位,皇室选择尊重民意,继位当日,天降五彩是为祥瑞。

风归途皇袍披身,高坐龙椅之上,金色丝线彰显着天子都有的尊严,令殿阶之下的群臣不由得心生一颤。待风刃雪至,将皇权归还,群臣行叩拜礼。

礼后,风归途独自来到了城楼之上,朱红色的宫墙,青灰色的石板路,却无一人出没,显得有点孤寂。

此时近落日黄昏,照得风归途脸上多了一抹红晕。

不知何时,一位身着紫蓝色长衫的女子来到了其身侧,打趣道。

“当皇帝怎么到这里来了。”

女子杏眼泛光,一字眉头,高耸的鼻梁彰显的樱桃小嘴十分可爱,女子身着一袭精简身衣裙,轻纱相披,头上并没有太多的发饰,简单地系了一条发带。

风归途回身,朝女子笑了笑,道:“我是皇帝谁敢管我。”

女子附和了一句:“是,这毕竟是你的天下。”

“蓝道语,我已经派人打听过了,现在的翼羽族分三股势力,一股是以萧权为首的次级贵族,一股是以古凉为首的旧势力,还有一股是由羽民集合成的。”

“虽然羽民是否承认你的存在,但是古凉应该会帮助你。”

蓝道语闻言,眉头皱起,面容上露出几分担忧:“虽说如此,但古凉效忠是紫翼人,不是我蓝道语。”

“再说,紫翼人已经消失多年,难免人心不齐。”

“确实,总之小心为上。”

蓝道语笑着点头:“谢谢。”

风归途没有说话,眸子有些暗淡但又恢复了往日的色彩,装作若无其事地挽起自己的衣袖,双手靠在扶手上,任由风吹弄他的发丝。

“有什么好谢的,你们一个个都离开了我,让我一个人独自待在这偌大的皇宫,这算是道谢吗?”

“算不算我不清楚,长痛不如短痛,反正早晚都要离开你,与其在你身边老死,不如回归自己原本的轨迹。”

风归途面色多了一丝凄凉,苦笑着。

“是啊,离开了我,你们才能好好活,毕竟谁都不行把一辈子浪费在一个不死人身上。”

蓝道语听了这番话,心里掀起些许波澜,沉思着,风归途察觉了异样,便问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起了件好笑的事。”

“我挺好奇,什么好笑的事能让你愁眉苦脸。”

蓝道语深叹了口气:“我很早就占卜过的你的帝运。”

“那帝运如何?”

“三年,仅在位三年,三年中百姓生活安定,国泰民安。”

“那就行,我怕我不是一个好皇帝,会苦了风渊的子民。”

“不会的,没人比你更适合当皇帝,只可惜,你的心思从来不在这天下上!”

夜幕降临,天边挂起一轮峨眉月,千鸟林中的各类虫儿在灌木边哼起了小曲儿,在漆黑的森林里,没有人的踪迹。

蓝道语清楚的知道,这里是外环,无人也是正常,有人才是奇怪。

此时蓝道语换去了平日里的紫蓝色长裙,穿了一件黑色的长裙,侧扎了一个鱼骨辫,八字刘海,腰间环带着一条八尺多的紫色长鞭。

蓝道语刚进千鸟林没多久,却见众鸟受惊四散,远处的灯火明现,听声音来者约莫有三十个人,不时,传来铠甲碰撞的声音,顷刻间,火光变多了,蓝道语根据声音来源望去,原来是一群翼羽士兵。

他们手持火把,身着黑色铠甲,若不是火光,他们完全可以隐藏在月光之下的林中。

其中一人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无意闯入,还望诸位见谅!”

问话那人向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低声道:“这小姑娘长得不错,献给大人应该能捞到些好处。”

转身那人又向蓝道语道:“看来姑娘是迷路了,不如先带你去休息,你放心,休息片刻自会有人给你指路。”

蓝道语闻言冷喝一声道:“真当我是傻子啊!”

蓝道语此言一出对面那人就不乐意了,立马怒道:“来人,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抓起来。”

只见那群翼羽族士兵向蓝道语拥去,蓝道语见状,抽出腰间的长鞭,如一条灵蛇在她的控制下肆意挥舞,长鞭所到之处都留下了一道猩红的印子,不到片刻,那群人便倒地不起,混乱中火把落到了地上,慢慢地,千鸟林燃起了大火。

众人见状慌忙逃离,而蓝道语却呆滞其中,面对燃起的大火一时竟不知所措。

蓝道语不怕别的就怕火,尤其是青色的火,十一年前,她的父母在那场青色大火中丧生,自从那便留下了阴影。

忽地,有人拉起了她的手拽着她离开,蓝道语疑惑,看着眼前的来人,是一个黑色少年,眉清目秀,模样很是俊朗,身形高大,不过看样子比蓝道语小,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

这人是谁?从哪里来的?

少年调侃道:“遇火不跑,你莫不是傻子。”

少年的声音很是清朗,没有那种浑厚的感觉,给人的第一感觉是很干净,没有一点杂质。

蓝道语回道:“你我素不相识,你却来多管闲事,到底你也不聪明!”

“刚才真就是我多管闲事,你就应该被烧死。”

千鸟林分三环,内环、中环、外环,内环中居住着拥有特殊能力的羽人或是拥有贵族血统的羽人,中环是普通羽人的居住地,外环则无人居住,那里充满了毒蛇和猛兽,谁人无法靠近,是翼羽族在陆地上一层天然的包围圈。

蓝道语疑惑着,从进入千鸟林开始到现在不过半炷香的功夫,就算飞行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况且,蓝道语进入外环以来,一路上不见生活气息,可见那群人是冲着眼前的少年来的,难道与好奇这个少年究竟做了什么?

在这时,难道又仿佛透过火光看见金甲闪耀?又恍惚间听见有人喊道快追那臭小子,就在前面,别让他跑了。

灌木丛中,蓝道语死死地盯着眼前的少年,少年也察觉到了异样,看见蓝道语眼中想要杀人的眼神,少年顿时感觉不妙。

只听蓝道语问道:“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少年叹了一口气,缓缓吐出一个是字来。

“你干了什么?”

少年望了一眼蓝道语,眼神有意识躲闪,慌道:“没什么你我素不相识,打听这些做什么?”

蓝道语摆了一眼少年言道:“真是荒唐!”

蓝道语刚说完没多久 只见四周众鸟惊飞,霎时间,扑翅声夹杂着沙沙声,有什么在嘶叫,是鹰群,它翱翔于夜空,用捕食猎物一般的眼神盯着少年,沙沙声越来越近,危险渐渐逼近,发出嘶的声音,一条猛蛇袭来,蓝道语手如疾风一般地抓住了蛇的脖颈处,然后扔下一旁的灌木丛,二人抬眼望去,周围聚集着大量的蛇群,他们虎视眈眈地看向眼前的黑衣少年。

在他们向他们聚拢的一瞬间,他们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像是受到了指令攻向少年,蓝道语也察觉到了一切,挥舞长鞭狠抽在蛇的身上,可蛇的数量太多,又加上鹰群相助,蓝道语明显是力亏,没多久蓝道语感觉力量有些不足,大量的蛇群聚集在二人身侧,空中的鹰群袭来,现在情形上雄鹰,拥有毒蛇,可谓真绝路。

少年见势不妙,在一瞬间张开了翅膀,巨大的白色羽翼遮挡了月光,少年揽住了蓝道语腰肢腾空而飞。

少年道:“歪,傻子,鹰群交给你了。”

蓝道语闻言,眸子变成了紫色,肆虐地笑了笑,喝声道:“空中杂兽,岂敢放肆!”

一念之间,鹰群散去,少年见势心生了疑惑,但没有多问,放低了高度从一片树林上掠过,来到了一片空地上。

那里流淌着一条小溪,溪水拍打着石头,异常清脆。

少年将蓝道语放下,眉头紧皱,怒斥道:“刚才的兽潮是朝我来的,干吗去多管闲事,你就那么想死吗?”

“它们那是受了控制才去攻击你的,既然你能多管闲事,我为什么不能。”

蓝道语询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

“没什么,听了不该听的。”

莫名地,蓝道语觉得眼皮有些发沉,外界的声音也消失了,就连目光中的少年也出现了虚影,他的嘴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什么,蓝道语没来得及思考,便倒下了。

少年也察觉到了蓝道语的异样,见她面色有些发白,唇色也有些发青,势要摔倒,在倒地的一瞬间扶住了她,急问道:“歪,你怎么了!”

“毒?”

少年开始查找伤口,掀开衣裙,发现在脚踝处有两处黑色的伤口,看形状,像是蛇,少年又想起了刚才的蛇潮。

伤口边缘泛紫,血发黑,脸色泛白,嘴有青色,是中毒的迹象,而且可以断言是一种带有迷毒的奇异蛇——骨蛇。

少年有些庆幸幸好她只是被骨蛇咬了,要是其他蛇就麻烦了。

少年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割破了伤口,挤出了毒血,又在附近找了些草药,用嘴咀嚼了一会,用力撕下了身上的一块布料,替蓝道语做了包扎。

少年的手法很娴熟,可见骨蛇在千鸟林很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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