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纠缠

最近天气阴晴不定，从陆湛家离开的时候还晴的好好的，半路就下起了瓢泼大雨。醒酒汤没起多少作用，魏央央困在车里反而越来越难受，整个人晕乎乎的，像骨头散架一样靠在座位上。

“师傅还有多久到啊？”

司机瞥见一眼窗外，“早高峰下雨，堵车呢，这也说不好什么时候能到。”

魏央央“唉”了一声，又瘫在座位上发呆。

堵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魏央央所在的小区。彼时还下着雨，她只好冒着雨跑回去，冷风灌进衣服里，凉飕飕的，开门的时候还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麻利地将外套跟鞋脱了，一把扔到玄关的柜子上。由于是阴天，屋里没开灯，黑黢黢的，给人一种压迫感。

魏央央准备洗个澡放松一下，想着一会热乎乎地躺在被子里就觉得舒坦。

她绕过客厅的时候发现沙发那边有个黑影，心下一沉，巨大的恐惧感从尾椎骨窜到头顶，她忍着尖叫想去开灯，还没挪开脚步，那个黑影却突然开口，“你昨晚在哪睡的？”

贺延！！

他怎么会在这里！！

魏央央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贺延走近，一米八几的个头，十足的压迫感。

“酒店？”

他接着走近，“陆湛家？”

魏央央亦步亦趋，被逼的节节败退。

他步步紧逼，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带着压抑的愤怒，“跟陆湛？”

魏央央退无可退，最后抵在餐桌边缘，面对发怒的雄性生物，即使是一只刚成年的小狼狗，其威慑力也是不容小觑。

她双手反撑在桌子上，贺延全都猜对了，他知道她没有回来，难道，他等了她一夜。

“你们睡了没有？”

他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昔日明亮如泉的眼睛，此刻布满了血丝。

魏央央瞪大双眼，没料到他会这么想，有点恼怒，“你问这个干嘛！”

贺延仍是固执地想知道答案，那张俊美的面孔早已爬满嫉妒的蔓藤。

“回答我，你们睡了没有！”

魏央央再不想与他纠缠，几乎吼叫地说出“没有！”

贺延这才稍微放松，似是脱力般坐回沙发里。他埋着头，一言不发，看起来可怜又可恨。好像他才是受委屈那个。

魏央央扶着餐椅坐下，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怎么了，几个月前还好端端的，甚至还一起讨论高考之后去哪玩，那时候他们那么好，那么……。而现在，要么吵架，要么在酝酿吵架。

“对不起。”

贺延走过来，轻轻拍着她的背。

“对不起，刚刚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贺延一遍一遍说着对不起，魏央央埋在他的腰间，眼泪一阵一阵地涌出，打湿了贺延的衣服。

“对不起……”

魏央央起身擦干眼泪，自动与他拉开一段距离，贺延感觉到了她的疏远，不禁皱了皱眉头。

他有些失魂落魄，“姐姐。”他张了张口，见魏央央不理他，还是继续说道，“我后天就要去学校报道了，我只是想来跟你说一声。”

魏央央才想起确实快到开学时间了，之前还专门跑了好几家店，就为了给他挑一块手表，虽然不是很贵，但也是自己的心意。

魏央央说：“你等等…”

她转身走进卧室，拿出给他准备好的开学礼物。

“送给你的。”

她面无表情的递给他，没有微笑，没有祝福。

贺延接过，卧在手里，迟迟没有打开。

这是魏央央唯一送给他的东西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缠着你了，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也别讨厌我好吗？”

贺延几乎是绝望的说出这句话，他知道，这话一旦说出口，就没有回旋的余地。他贺延是个说一不二的人，他不会缠着她了，再也不会。

魏央央也几乎是恍恍惚惚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好！”

这一刻她才发现，贺延的放手对她来说何其残酷，就好像鱼儿突然失去水，内心歇斯底里，可也不想去求。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比别扭，甚至连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

贺延再也不缠着自己了，解放了，不是应该高兴吗？可为什么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