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十一）

小枫“顾剑，我明白你是好意为我。只是纵使我们从前有什么私情，现在也是万万不能了！如今李承鄞他是我的丈夫，我是绝无可能背叛他的！”

他漠然念道：

顾剑“他是你的丈夫，你是他的妻子……”

他放开了我的手，说道：

顾剑“真是双宿双飞，琴瑟和鸣……”

他甫一放开我的手，便被人潮冲退几步。我回过身，用尽全力逆流而去。在我的耳旁，欢笑声络绎不绝，隆隆作响。恍惚中，我仿佛听见有人在我耳边细语呢喃。那个声音萦绕在我心头，久久不绝。

顾剑“苍茫原野，星垂月夜。那个西凉，我们都回不去了……”

我不知道自己所向何处，只是心底促使自己离开顾剑，离开那个遥远的诺言……

我浑浑噩噩于人群中走过，周围的景色好像是见过的。无数的人迎面朝我而来，他们欢欣喜悦的笑容却叫我觉得这世界很陌生。光亮无法落地，我置身于温暖河流中，一股强大的力量推动我向后移，我的脚却自顾自向前行。

在模糊的光晕中，一片影子渐渐地明亮起来了。李承鄞顺着人潮笑着朝我走来，手里提着一盏兔儿灯。有一瞬间，我觉得是他手中提着的那盏灯照亮了我惶惶不可及的黑暗。待他走近了，我才晓得，原来不是那盏兔儿灯亮堂，是他在人群里熠熠发光。

李承鄞道：

李承鄞“刚才远远地没瞧见你，我还以为你要不见了。”

他这话里的意思叫我捉摸不定。我喏喏：

小枫“是人太多了。”

他“嗯”了一声，也并未追究什么，径自揽过我的手，指尖虚扣在我手心。

这一夜我们并未回去找裴照与珞熙，而是轻车熟路摸到了米罗的酒肆去。我才知道了明月入了宫做了妃子，不觉有些郁郁。

许是喝了太多酒的缘故，平日里想说的不想说的，我都抖搂透了。

我眯着眼睛玩儿杯子：

小枫“当娘娘有什么好的。”

在我大着舌头把这句话念了三次后，米罗盈盈道：

米罗“怎么没什么好的？你不是……”

她忽地止住了话头，又是哈哈一笑：

米罗“你不是最羡慕那些好吃的、好玩儿的？进了宫吃香喝辣，又有什么不好？”

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但总觉得心里结了疙瘩。

我说：

小枫“有什么好的呀！在宫里就是一点儿自由也没了。”

我总觉得李承鄞不动声色瞥了我一眼。

米罗讪讪笑了笑，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我觉得有点晕。

今日米罗把最好的酒都送来了，尤其选了些入口绵柔性子泼辣的专门斟在李承鄞的杯中。我一见她朝我悄悄地挤眉弄眼便晓得她做了什么手脚。

我知道，她是想把李承鄞灌醉了，好与我一叙。

许久未见，竟不知从何说起。

我自诣千杯不倒，未曾想过还没尽兴就喝不动了。

米罗往地下一瞧，惊道：

米罗“酒是什么时候被换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