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我只能带她堂堂正正的从大门走。
门前已有轿子等着了。待到我们走近了,前面驾车的正是裴照。他一跃下马,行礼道:
裴照“太子妃,公主。”
我原来以为李承鄞选了旁人来跟随,没想到他还是派了裴照来,实在出乎我的意料。
实在是意外之喜!
我嘻嘻哈哈揽了珞熙的胳膊,还了个男子礼道:
小枫“裴将军!好久不见!”
珞熙浅浅笑道:
裴照“裴将军。”
裴照为我们拉开马车帘幔,我先跳上去,准备拉一把珞熙。她一手拉着我款款上来了。
我朝她粲然一笑,便要同她进马车。我刚弓下身子要往里钻,笑容僵在脸上。
珞熙好奇道:
珞熙“怎么了?”
她从我脑袋后面往里望了一眼,下意识便退了一步,差一点便要跌到车下。
裴照急忙扶了她一把。
珞熙慌慌张张整理了一番仪态。
珞熙“五……五哥?!”
李承鄞坐在正中。一片阴沉中,他露出来雪白的皮肤像是墨色丝绒画卷上错落留白。他饶有兴味瞧着我,目光再跃过我肩头,在珞熙脸上绕了几圈。
李承鄞“啊……珞熙。”
李承鄞看着我,眼中写满了“啊,果然是这样呢~”的洋洋自得。
我最讨厌他这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他长了双好漂亮的桃花眼,但是一眯起来就显得凶巴巴的,像一只狐狸一样,眼角微微上挑,又很锐利。他的嘴唇好像是在笑,眼睛又好像一丝笑意也无。我也不知道他是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我刚来东宫的时候,水土不服,不喜欢宫里头的规矩。趁着没外人了,我就把太子妃的华服脱了,偷偷穿了以前的衣服。我与阿渡遣了宫人,闭掩宫门,悄悄打扮。没成想,我才编了几条辫子,就被永娘捉了个正着。
永娘又是啪一下跪下道:
永娘“请太子妃赐婢子死罪!”
每次看着永娘这一套,我就没办法。我不顺着她的意思,她真一直跪在那儿不起来。我又不能不叫她不起来。
她急得团团转,又怕宫人多嘴,不敢叫旁人进来,阿渡站在一边儿瞧着,不肯动手,她只好一个人来给我拆辫子。拆完了辫子,头发散下来,一半儿直,一半儿卷。我捏着卷的那半儿发尖尖朝阿渡笑,阿渡也对我笑。
永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断地与我说东宫的条陈规矩,口中絮絮,手下却轻柔。午后本来就热,我困得呵欠连连,恍惚中想起了很多从前的事。
我们那儿和上京不同,女子不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必背什么女诫。从小到大,我都是在草原上消磨时间,甚少一直呆在宫中。我一大早便要出宫,在最高的山上看了日出,还要在最广阔的地方看日落。西边儿的白日很长,我一直玩儿到精疲力尽了,入夜才疾驰回宫。到了宫门口,我从我的小红马上跃下,噼噼啪啪跑回寝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