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梦境

德拉科死死地拽着哈利的衣袖，哈利的白衬衣背他抓得皱巴巴的。哈利真想骂他，但看德拉科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又舍不得说他。

“睡觉吗？”哈利问他。

德拉科抓着哈利的袖子，颤颤巍巍地坐在床上。他现在已经好多了，至少是可以正常地呼吸了，也没有刚刚那种恐慌感，只是他的神经还是很紧张。他干什么都要抓着哈利才行，就是两人躺在床上了，德拉科也要抱着哈利的手。像个小孩子一样。

“要关灯吗？”哈利问。但他看见德拉科的瞳孔一震，自然明白这灯是不能关的了。他揉揉德拉科的头发，学着他佩妮姨妈哄达力表哥那样:“没事，不关灯了。”

德拉科在哈利手臂上蹭了蹭。

哈利看德拉科刚刚在楼下那样子，觉得他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刚刚吼了他才那样的……哈利觉得这事肯定有问题，但他又不能直接问德拉科，多半也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他想着，等德拉科睡着了后去查一查。

但德拉科太敏感了。每当哈利以为德拉科睡了，他想把手从德拉科怀里抽出来的时候。德拉科就会猛地睁开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不走，我不走……”哈利只好又把德拉科哄睡。但不得不说吧，这人孩子气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比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多了。

哈利突然意识到这个想法有些危险，他晃了晃脑袋，迫使自己不要再想了。他长叹一口气，本来以为等魔杖的这段时间自己能好好休息一下……害，又有得折腾的了。

德拉科做了一个很奇怪，但一直伴随着他的梦。他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

他看见自己在一个漆黑的地方，他什么也看不见，就只能看见自己无助到跑来跑去，这里的他还是儿时的模样。这里一点声音也没有。他看见自己绝望地叫喊着，却听不见自己发出来的声音。那双眼睛他记得最清楚，里面的绝望、恐惧，他似乎都能感受到，他的心一阵刺痛。

梦中的自己，伸着双手，往前摸索着，可不论他走多久，前面还是什么也没有，他好像做什么都没用。他以为是自己瞎了，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可还是黑茫茫的一片。德拉科满脸的迷茫，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他想逃离这里，可好像怎么跑都没有尽头。他找不到方向，除了黑，这个地方什么也没带给他。

他不跑了，他认命了。他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他哭，但他却听不见自己的哭声。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可他能感到一股暖意，那份温暖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可这有什么用呢……这里永远不会有光，这里永远不会有声音，这里只会有恐慌和无助。

突然，德拉科看见了一个东西，他一下站起来，满心欢喜，终于，他看到了希望。

那是一只巨大的红眼睛，它死死地盯着他。接着，天上，四周，越来越多的红眼睛出现，都死死地盯着他。瞬间，那股害怕、恐慌的感觉又上来了。

一会儿，他又重新回到黑暗，可他总隐隐约约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某个地方看着他。可他什么也看不见，他蹲在地上，瑟瑟发抖。他感觉像是又把刀刺穿他的胸膛，他觉得自己的心一阵刺痛。可他不确定，他看不见也听不见，他不知道自己的手上是否沾满了鲜血，他只是痛着，用手捂着……我是死了吗？我……活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