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有了那把扇子之后,我几乎每日都拿在手里,发觉此物真的是个宝贝,不仅拿着称手且调戏闷油瓶也大有用处。
比如有事没事的挑挑他下巴,很大爷的对他来一句“这位公子,给爷笑个”或者干脆戳进他衣服里,左右翻腾。闷油瓶也不恼,只说择日要给我找个机会练练手,看看我扇子用的是否可以防身。
择日练练手的机会不见有,却等来了一位故人。说故人也不算,因为一起躲过债,叫债友倒更显贴切———我昔日的师傅,黑瞎子。
黑瞎子说到底是八旗子弟,无论多大岁数了血液里总流着点纨绔公子的血,有的没的就喜欢捉弄人。
我早就看透了他这一点,说什么来雨村看风景,指不定是北京那边有人急着要账,没处躲了才这往跑。
黑瞎子看我神情不善,放下茶杯,抖着肩笑道“有点长进,你猜的对,我确实没安什么好心,不过……是哑巴叫我来的”
什么?闷油瓶?我一愣,刚要反问,黑瞎子忽然从桌旁一跃而起,右手指缝间藏了四颗石子,手肘一收,下一秒四颗石子同时按不同轨迹向我飞来。
我下意识往后闪避,反手拔刀,一摸之下不见熟悉的刀柄而是随手插在腰间的白玉扇。
“吴邪,等什么呢?”
厅堂里传来物体破空之声,又是四颗石子呼啸而来。我想起闷油瓶之前教的,立刻压低重心,打开扇面之时身体同时向后微仰,避开一颗直至眉心的,接着用扇面在额前画半卦,两颗飞至脸侧石子被扇柄挡住,发出轻微磕碰声,接着就像被卸了力,直直砸落地面。
“半轮秋月”黑瞎子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手中的白玉扇“哑巴什么时候教你这么些风花雪月的玩意?”
我见他一颗石子也没打中,不由心中得意,想着不如乘胜追击,出一出当年被他关在鳄鱼岛上的恶气。我想着,回腕一收扇子,接着扇锋调转直接冲黑瞎子的咽喉而去。
他像是早有预料,向后轻退几步,引着我来到院子里。胖子正在那扫雪,见我和黑瞎子从屋里打了出来,吓了一跳。
“我靠,你俩这是唱的哪出?”
我没功夫搭理胖子,两步近了黑瞎子的身,右手发力,玉质的扇柄奔着黑瞎子的侧颈而去。黑瞎子微微一笑,身体以一个极其诡异的弧度朝左下方一歪,避开了正锋,接着手掌迎着扇子而来,一把将我手中的扇子握了个紧实。
这一击我是下了实打实的力气,黑瞎子却似丝毫感受不到般,脸上笑容依旧,反倒他这一掌震的我虎口发麻,手臂险些脱了臼去。
“难道哑巴没告诉你吗,扇子易守难攻,你这样凌厉的进攻,只会暴露自己的把柄,置于人手”说完,他握着扇子的手用力往前一推,顿时我右手手臂一阵发麻,脚下不稳猛地急退几步,好不容易站稳了发现自己的腿已经软了,根本使不上劲,虎口也疼得似要裂开。
黑瞎子站在不远处并没有继续发起攻势,而是笑的十分欠揍的看着我,等着我再一次自投罗网。
我不甘心,甩了甩已经麻木的右手,深呼一口气,想要再次上前,这时肩膀忽然被人摁住,一股凛冽的冷气划过耳畔,热血上头的感觉瞬间被压下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