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透！兄弟，你论文写完了吗救救孩子额啊啊啊啊！”

“滚蛋花疯子！*！你自己写写啊！”

“你好无情！这个月的视频都是我帮你剪的诶！还有还有这个月的饭都是我帮你带的诶！救救孩子吧！”

顾飞舟只好把椅子转过来正好贴上官疾花一双泪眼汪汪的眼睛，“救救我嘛……”

“……你列个框架我帮你看看吧……”

“好耶！！给爷啵一下我滴好大宝！”

“滚蛋！”

“朋友，又掉粉了哇……这个礼拜的视频反响也不好我是不是糊了啊……”

“你清醒一点啦，这百万粉丝的大up在这里说这个话也不怕我上微博把你黑料都抖出来？”

“黑料？我没有黑料。官意花就是这么完美！”

“比如说官意花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人现在居然还会左脚踩右脚摔跤……话说你最近真的摔得有点过于频繁了，不对劲啊花儿？”

“哎呀没什么的啦，就是最近心事有点多而已啦。”

“我这是不相信的昂……你要是下个礼拜还是这个样子我就和你一起去医院了……你不想长命百岁我还想和你白头偕老呢……”

“顾飞舟在说情话！！！！！太阳西边起来了！！”

“你怎么就长了张嘴呢……”

“去医院。东西我都拿好了，你带上你人就好了。”

“啊？”

“去医院啊，我上个礼拜不是就说了吗？你要不要再确认一下自己摔了多少次？”

“只是压力大啦……没问题的。”

“你今天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网上都给你预约过了。”

“行行行，走吧，我也没什么要带的东西既然你都收拾好了。”

“你这个家伙，唉，怎么就这么自由散漫呢……”

“啊这个啊！这还不是归功于顾……”

“快，点，走，了。”

官意花是和顾飞舟一起打车去的医院，医院里还是一股难以掩盖的消毒水气味和难以忽略的哭泣声。医生很耐心，一个个测试做过来，官意花都累了医生还是耐心看着电脑屏打着键盘，时不时转头问问官意花和顾飞舟平时的生活习惯、家族病史之类的问题。还有一些鲜少见过的仪器，滴滴嘟嘟响个不停的，闹的两个人都昏昏欲睡。

“官意花？要不你先回避一下吧，我和顾飞舟说几句。”医生翻翻记录抬头说着。官意花是不想走的，医生一说这话肯定没什么好事，但是毕竟这是在医院，医生的话肯定没错的。在外面坐了将近十分钟才等到顾飞舟木木地从房间里出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医生到底说什么了……

“吃个饭？都快三点了，整点东西吃吃？”官意花拉拉顾飞舟的胳膊，“我刚刚看手机上说对面那家餐厅味道性价比什么的还不错诶？”

“可以，我刚好把医生说的话跟你复述一下，你要听吗？还是不想听。”

“你说呗，你不说这事情也存在，无所谓的。先吃饭。”

“行。”

然后顾飞舟再没说过一句话，呆呆地吃完饭打车回家，关上房门，两个人待在各自的电脑房里揣测着对方的心情却不愿意互相问一句话。直到了半夜官意花抱着枕头溜到顾飞舟的床上，“医生到底说什么了嘛？”

“渐冻症。”

“啊？”

“渐冻症。那个物理学家霍金生的病。想开一点的话，你还比他得病的时间晚几年。”

“哈…？你在拍什么挑战吗？你别吓唬我哈哈哈。”

顾飞舟翻身面对着官意花，看见他大半张脸被抱枕遮住，两双亮亮的眼睛在黑暗里对视，他什么也不想说，他和他都不想。

但还是要说，憋不住的要说，“那，如果我死的时候，姿势，会像霍金一样，额，狼狈难堪吗……”

不想说，但还是要说，不得不说，“快睡吧别想了，难得这么早睡。”

“抱着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