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色已经开始落幕,路灯俨然点起,美曛缊照旧来到停车场,开车回家。
不过今天她回家以前的地点得改一改。
喜闻野烧得脑子糊涂,平常来说他那健硕的身板,不会轻易生病。自从跟美曛缊求婚被拒以后,大吵一架后就发了高烧。
好歹也是一公司总裁,地下停车场居然没人看守,美曛缊这一路进来的畅通无阻。喜闻野家的是智能锁,只有他一个人住,不过她倒是很少来,所以不知道密码。
门铃响了好几声,里面没有反应。
美曛缊手臂上还挂着楼下药店的塑料袋,被摩擦出声,没多少耐心了。
她又按了两次门铃,眉峰逐渐簇起。
“喜闻野,给老娘开门!”
男人几乎不耐烦的从二楼床上掀被而起,头痛欲裂的顺着楼梯下来,带着满腔怒火开门后,心里的不满全化为了乌有。
他惺忪的睡眼使劲的揉了揉,头发也有些乱糟糟的,身上的睡衣有些单薄,整个人显得削瘦。
美曛缊有些怒气,眼眸有些不满的瞪着他。她来的匆忙,细长的脖颈上还缠绕着工作岗牌,记者证仍挂在面前。
圆圆的鹅蛋脸上只有些淡妆,却显得五官精致,尤其是那一双红唇,扰人心智。
两个人因为美曛缊拒绝嫁他这件事,刚吵了一场,很凶的架,算起来也有一周没见面了。就这么对视了几秒,喜闻野的目光也从未在她身上离开过一刻。美曛缊实在气闷,把男人掀开直接往里走。
“老婆…”喜闻野屁颠屁颠的跟在她后面,脑子被烧糊涂了不管,声音还黏黏糊糊的跟着撒娇。
美曛缊弯腰接了杯热水,胸前的工作证也跟着动作往下滑,觉着有些碍事,她才摘下。
把药剂倒进热水里冲泡,直到水变色后,美曛缊才把药递给他。
“把药喝了。”
“不要。”声音懒倦,且沙哑。
“你还来上劲了?不吃药就去医院。”
喜闻野此刻离她不足半尺,两人身高差距不算大,但此刻男人却要低下头看着身下的姑娘。美曛缊有些拿他没辙,正准备开口。男人忽然抵上她的锁骨,宽大的身体向她倒来。两人肌肤与肌肤之间只隔有一层薄薄的衣衫,喜闻野浑身通烫的身体,让她感到一丝心疼。
说话的语气也不禁软了下来:“听话,我们把药吃了好不好。”
喜闻野往她的脖子上贴了贴,贪恋着她脖肩的那一片冰凉,额头的滚烫得到了缓解,男人不依不饶:“老婆…抱……”
话语之间,男人的手已经在她的腰间缠绕,并且逐步的缩紧,似乎要将二人的体温融合。
美曛缊快受不了他身上的那股滚烫,他严重觉得男人已经烧得糊涂了,喜闻野什么时候还会撒娇了?
“乖,我们把药吃了,吃了就抱。”
磨磨蹭蹭了好半天,喜闻野才肯撒手。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美曛缊的旁边,听她指挥慢慢的将药吃完。
眼看着最后的消炎药被他吞进肚里,美曛缊双手一推,一脸解脱的笑道:“行了,你药也吃了,上楼睡觉吧,应该等会儿就退烧了。”
男人虽然生病,动作依然敏捷。在她从玄关踏出去的前一刻拉住了她的衣角。
“你要去哪?”
美曛缊将记者证拾进包里:“妈告诉我,你生病了,我来给你送药。现在你药也吃了,我回家呗,还能去哪儿。”
“你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吗?”
美曛缊忍不住笑,这话听起来怎么还有些可怜兮兮的。
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总裁,想不到生病撒娇起来还那么乖。
美曛缊像个狐狸皎洁一笑,手冲他挥了挥。
“你是个男人,能照顾好自己的,我走了啊。”
几乎是一瞬间,美曛缊脚上的高跟鞋还没踩稳,腰间瞬间有一股力将她抱起,高跟鞋落回了地毯上。
“欸?”
喜闻野手紧紧扣住她的细腰,太细了,双手一掐就够。美曛缊条件反射的怕摔倒,双腿环在男人的腰间,手也主动挽上了他的脖子。
她惊呼:“喜闻野!”
她开始慌起来,小腿又踢又闹的,还不停的拍他的背。也看着男人抱着她走上二楼的卧室门口,美曛缊已经放弃挣扎。
直到男人将她稳稳的放到床上,她才生无可恋的开口问:“你想干嘛?”
喜闻野迅速缩回被子里,手不老实的环上她的腰,往她的脖子上贴:“老婆我生病了,难受,就陪我睡个觉。”
小姑娘气的掐他的脸。
“原来打的这个算盘啊,难怪妈会打电话说你生病了,让我来照顾你。我看你刚才把我从楼下,这么一路抱上来也不像生病的样子啊。”
男人闭着眼,呼吸声沉重,“明天跟我去领证好不好。”
美曛缊愣了一刻,看着怀里面烧得脸红的男人,意志模糊都在哄着自己去领证,她忽然觉得自己心太硬了。
“等我跟爸妈说一声吧。”
喜闻野像是达到了某种目的,在她的颈窝里蹭了蹭,低声哑气:“不用说了,明天就去民政局。”
美曛缊有些好笑到:“没户口本你怎么结?”
“旁边的柜子里,有我们两个的。妈让我今年带你回家。”
“……”
“所以你才把我骗回来,好让我明天跟你去领证?”
美曛缊带着自我怀疑的语气问他,那精致的五官几乎要变形。
男人没再解释,也许是药的副作用,此刻的他俨然在姑娘的怀里沉沉睡去。
美曛缊叹了口气,想起一周前他求婚的场景。
男人手捧玫瑰,浪漫的气氛被烘托到了极致,在江景夜色中求婚,美曛缊险些那么一刻就要答应他了。
但说起来他们并没有双方正式见过家长,要是她这样草草了事的答应了,不知道倩玉林跟铭宇会不会生气。
于是在喜闻野满怀爱意的问“曛缊,你愿意嫁给我吗?”的时候。
美曛缊迟疑的回了句,“现在还不行。”
也正是这句话,让喜闻野的心被狠狠击碎,落寞了好一阵,以至于跟她大吵一架。
婚姻总不能草草做率吧。
虽然她也心动了,真的很想点头,拥进他的怀里。
隔天,美曛缊还沉浸在美梦当中,就隐约觉得身旁的人稀稀疏疏的在穿衣。这么多年以来,她轻度睡眠的毛病一直没有改掉,只要身旁的人有动静,都能将她吵醒。
美曛缊烦躁的翻了个身,带着身体往被子里缩。
“曛缊,领证。”
喜闻野隔着被子推了推她,男人的声音依旧沙哑,不过听起来比昨天有精神了许多。
“滚开,我要睡觉。”美曛缊的意识被睡魔沉沉的拽住,也许是被子太温暖,让她也不舍得放开,这可是难得的休息日啊。
喜闻野见她赖账,于是隔着被子铺在美曛缊身上,又开始撒娇起来:“我还在发烧,是病人,你怎么还凶我。”
美曛缊本就只有那点睡意,被他这么一折腾,彻底醒了。仍有些不满的拉开被子,目光却撞在了他泛红的眼角。
“你哭了?”
喜闻野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额头。
“没,头痛。”
“嘶,好烫——”美曛缊的手抽离得很快,丝毫不顾及二人的夫妻情分。
“先把药吃了吧。”小姑娘半拉拢着眼,摸了摸男人的脸。
“你先跟我去领证。”
美曛缊:“……”
喂,大哥。
你都烧到39度了,怎么脑子里光想着领证了?
脑子都给你烧糊涂了吧。
美曛缊还是半推半哄着,让他吃完了药。顺带被他拽来了民政局。
看着结婚证上最后一个章被烙下,美曛缊心里像有一块大石头沉沉落下,也不知道说是负担还是解放。
结婚证上的两人,姑娘红唇赤白,一头黑发彰显着她的妩媚,一双狐狸眼,迢迢的勾着人心,美的让人离不开眼。男人一身正装,鼻梁高挺,眉峰锋利,眸子里散发着春光,隔着照片都能感觉到男人身上的荷尔蒙。
美曛缊望着照片上的自己仍觉得有些不适应,发出灵魂提问:“这就结婚了?”
“别看了,总裁夫人。”喜闻野将两个小红本没收,生怕她下一刻反悔。
美曛缊伸手去夺,“欸,等等我发个朋友圈。”
照片一经晒出,各大娱乐消息的投榜几乎都是xx企业家喜闻野晒出结婚证…
就为了领个证,美曛缊今天累坏了,回家后倒头就睡,也没想着跟喜闻野说什么甜言蜜语。属实是睡到肚子饿了才从楼上慢慢下来。
揉着惺忪的眼,她没看路,闻着厨房里味寻着下楼梯:“阿喜,我饿了。”
喜闻野有些无奈的从厨房里将菜一道端出来:“曛缊,我才是病人,怎么现在是我在厨房给你做饭了?”
美曛缊没理他,直径坐在餐桌旁。看着盘子里的小鸡翅,夹起就往碗里放。她吃东西虽然细嚼慢咽,但是速度一点也不减,没一会盘子就见了光。
男人的指腹替她擦去嘴边的油渍,宠溺的问:“吃饱了吗,够不够?”
“够了,一盘子都是我吃的还不够嘛。”
喜闻野到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饭后两人的气氛异常和谐,美曛缊躺在沙发上看综艺,喜闻野在她身旁处理工作,虽然没有交集。
临近12点,美曛缊已经觉得有些无聊了,坐在喜闻野旁边看他处理工作,一堆数据她虽然看得懂,但是让她觉得更加无趣了。
“怎么了?”喜闻野也看出了她的无趣,索性电脑一关。
美曛缊直接倒在他的腿上:“跟你结婚好无聊哦,我想去酒吧跳舞。”
喜闻野:“……”
“那我带你看一些,不无聊的。”
“什么?”
“穿鞋,跟我去楼顶。”
天台早就被喜闻野收拾好了,种满了她喜欢的植物,星星挂灯让环境变得温馨。
美曛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多花了,心情立马变得兴奋,扑进他怀里撒娇:“好漂亮,这些都是你种的吗?”
男人宠溺的摸头,笑到:“还有更漂亮的。”
忽然周围的灯光全部熄灭,只剩下昆虫的叫鸣叫。下一刻,宽广的夜幕中,烟花瞬间绽放,一朵连接着一朵,几乎要将整个夜幕全部填满,色彩无比绚烂,与底下的江面相映成趣,此刻周围大楼的灯光也显得不再那么独特。
美曛缊被这一切移不开眼,妃粉色的眼眸里全数是烟花的绽放,渐渐的她发现这些烟花逐渐在形成两个字——曛缊。
在车水马龙的辽城,无数的烟花在江边绽放,喜闻野家的天台成为了最好的观赏点,而这一切也只是为了一个人。
这一场浩瀚的烟火只属于喜闻野的美曛缊。
喜闻野不明白,明明这场烟火那么的喧哗,然而此刻他却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仿佛和多年前的那个场景重合,什么都没变,不过这次,美曛缊是以妻子的身份站在他的身旁。即使过了很多年,喜闻野看着美曛缊照顾孩子,他还是会庆幸的想到:第一次见面时从不敢奢望她会属于我,很难想象,现在美曛缊已经属于自己。
“曛缊,新婚快乐。”
“你也是,我的阿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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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有错字请谅解。
【新婚】是《无意掀翻少年烛》的最后一篇番外了,谢谢大家长期的支持。
提前祝福大家新年快乐!
同时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如愿以偿。
——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