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梦境

“谢谢你。”，顾白轻轻一怔，“我自己会走，不劳烦少爷了，少爷事情多，不必把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说罢，她又低下了身子，默默地捡着被人踩脏的钱。

张川穆狠狠地瞪了几眼顾白，他双手抱胸，抬着头道：“真是个小白痴，哼。”

他说完这一句话向后转去，却停住了，又回到了顾白的跟前，略微有点傲娇道：“小白痴！”

真傻，第一次在宾馆见面的时候连房门都打不开的傻子，现在蹲在地上捡钱的白痴。可就是这样的一个小白痴，把他给打晕了，让他一整晚都在寒风冷夜中睡过……

“你……”

“看什么看，本少爷只是打发一下时间罢了，”张川穆凶巴巴地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慢地从地上把钱捡起来，还带着一点点嫌弃的色彩，“不必感谢本少爷，本少爷就是无聊了而已，反正本少爷今天早上的课已经睡够了，不差这点午休时间，倒是你……”

可疑的红晕爬上少爷的耳垂，一双如同宝石般闪耀的双眼只是死死地盯着还躺在地上的百元大钞。

“谢谢少爷了。”

顾白无声地笑了。

想不到高高在上的大少爷居然会看不得人可怜。她垂下眼眸，心中微微一暖，谢谢你，张川穆。

***

夜晚——

顾知弦今天没有回家，家里只有顾少安和顾白以及几个仆人。

黄色的灯光照暖了整个空荡荡的房间，显得格外的温馨和宁静。在一张小小的书桌之上放着一本黑色的、略微破旧的笔记本，那是一个自卑少女的笔记本。

“哗——哗——哗”

“——哗——哗哗——”

浴室里传来阵阵花洒的声音，望过去，只看见在磨光的门里一个若隐若现的身影。

没过多久，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人。

那是顾白。

顾白擦拭着头发，回想起今天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少爷。

喃喃自语道：“傲娇的少爷，张川穆。”她的嗓音柔和，透着一股江南水乡的味道。

她在心底默念那个少年的名字：张川穆，张川穆……刹那，心跳好像快了很多，这种小鹿乱撞的感觉莫名地让顾白感到极度的不安，她这是怎么了？

顾白出神地望着床面，还是睡一觉就好了，明天也就……事情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今天也没有。

顾白吹干头发后躺在了床上，闭上了双眼。

她是有失眠症的，每一夜的夜晚她都无法入睡。睡了是睡了，但是一两个小时后又会醒来，每次入睡过后的清醒，总是格外地令人作呕。

今晚的睡眠也应该是这样的吧？

事实上，并没有。

***

这里是哪里？

我在什么地方？

我究竟是谁？

“哥哥，哥哥，哥哥，你躲在哪里了呀？”小小的女孩儿扎着两股小麻花辫子，穿着白色的碎花连衣裙，小步慢跑在一个不知道是哪里的地方。

这个小女孩是谁？

她在找谁？

顾白愣愣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她好像并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她对于小女孩来说，自己只是一个透明人而已，参与不了其间。

这是乡下？

伴随着小女孩的视角转移，顾白来到了一个农村木屋前面。她向远方望去，边境之地只是一层灰雾雾的、说不上来是什么的东西。

这里有两座木屋，木屋的外面都是由木栅栏围着，成了一个院子，她看见小女孩进入了一个种满海棠花的木屋里。

“哥哥？”

“阿白来找你了！”

小女孩喜悦的心情瞬间感染了顾白。

听着小女孩的自称，难道那个小女孩是她自己吗？为什么她没有任何映像？

她神情恍惚，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根本不知道何处是方向。她只记得自己从小到大都是在一个极其偏远的小山村里面长大，日日夜夜遭受毒打、欺辱，从不会像这个小女孩一样，全身被放肆开心喜悦包围。

她根本不曾来到这种像陶渊明口中所说的世外桃源的地方，更何况这里居住的只有两户人家……

是她的记忆出错了吗？

这里是哪？

那个哥哥又会是谁？

他是否真实？

还是这一切都是她幻想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