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离开顾念青的孤澜殿后，南陌又去了陆筳的居处。

陆筳为他开门，请他进去坐下。

“师兄，师尊怎么说？”

陆筳有些急切的问道，衣袖下的手握紧，掌心出了不少汗。

“唉。”

南陌叹了一口气，摇了一摇头，道：“师尊说你当年便打算拜在阮砚师叔门下，如今他但是让你如你所愿。”

“当啷！”

桌上的茶盏不小心被陆筳碰倒，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师弟莫急，可能是当年之事师尊觉得对不起你，所以想补偿你才会出现这事，只要你向师尊解释清楚，师尊或许就不会再跟你走了。”

南陌见他如此，连忙安慰道。

“师尊怎会这般想？当年我的确……可如今师尊对我这般好，我又怎会……怎会再拜别人为师？”

南陌紧绷着身体，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委屈之情。

“唉。”

南陌又叹了一口气，说道：“师兄也帮不了你什么了。我族中为我定了一桩婚事，师尊让我回去瞧瞧，我明日便回去。”

陆筳有些惊愕，南陌族内为他定亲的是他是知道的，但他离开孤月清回族的时间，明明是下个月。

陆筳不由轻笑出声，他的重生真的改变了好多事情。

“无事，明日我自会同师尊说，师兄不必担心。”

“唉，你与师尊好好解释，莫要伤了你们之间的情分。”

南陌叹了一口气，说道。

“自然。”陆筳眼神晦暗，低声答到。

翌日一早，陆筳亲自下厨，做了一碗百合小米粥端到了孤澜殿外。

他敲了敲门，喊道：“师尊，昨日弟子不该同师尊稚气 ，弟子今日特地亲手做了百合小米粥，前来来赔罪。”

“我已辟谷，你且回去吧。想清楚了再来。”

孤澜殿内传来顾念青清冷的声音，淡淡的，不带一丝感情。

陆筳眼神暗了暗，心中刺痛，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染上了委屈。

“师尊难道真的有这般厌恶弟子吗？连让弟子看师尊一眼都不愿意。”

他的嗓音很低，似是带上了哭腔。殿内的顾念青有些心软，毕竟也是自己养了十多年的孩子，虽然上辈子亲手杀了他，但……他竟还是舍不得让他难过。

“唉。”他幽幽叹了一口气。

孤澜殿的门突然在陆筳面前打开，里面传来顾念青清冷的声音。

“进来吧。”

陆筳有些欣喜，端着那碗百合小米粥进去了。

顾念青正在桌案前画符。修长的手中，握着一只白玉狼毫笔，大袖和白袍层层叠叠的在他周身铺开，那人美的就像是一副画一般。

陆筳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脑中顿时出现一句话：“除却君身三尺雪，天下谁人配白衣。”

他的师尊，他那么好的师尊啊。

顾念青其实生的很美，那种美不妖，就像是雪山上的雪莲，清冷孤傲，不染世俗。

“师尊……”

陆筳唇瓣动了动，话未出口，眼睛就已经红了。

昨日太过匆忙，他都没好好看看师尊，如今细细看来，他才发现，他真的好思念他的师尊。

在他死后的那几年里，自责悔恨的痛苦时刻折磨着他，让他日日难寐，夜夜梦到那日的场景。

他亲手将长剑刺入师尊的金丹，还有顾念青死前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