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五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天画你不吃东西不行，吃一点吧”百诺将粥放到天画手中，天画抬眼看了看百诺。为了能让天画吃东西，百诺可谓费尽心思，已经许久没有合眼。如今的眼睛都是红彤彤的疲惫样。天画鼻子一酸，一股脑的喝完整碗粥，起身离去。

百诺知道天画是心疼自己，可是她这让憔悴的样子，真的很是担忧。

夜风习习，蜀山的夜晚异常寒冷。

天画抱着断裂的幻思玲蜷缩门前在黑暗的房中低声哭泣。东方末隐去了身悄悄潜入蜀山来的天画面前，看到天画的哭泣是哪样无助和难过，东方末的心犹如凌迟。他是最不想伤害她的人，却反而伤的最深。东方末情不自禁的伸手想为她擦去眼泪，但又停在了半空。

“因为你根本就不配！”木子衿的话在东方末的耳边回响，他说的对，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资格来关心她…

百诺静静的站在露风石上吹着长萧，青丝在微风中吹拂。洛小熠默默走了过来，自从洛小熠接任掌门一职。妖魔不断作乱，洛小熠每日都忙碌奔波，自己都快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和百诺见过面，又或许只是不敢。

百诺知道洛小熠走到了身后没有太多表情，只是回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继续吹箫。

“听说人间死了很多人，曾经我父亲告诉我一首寂寥曲可引他们走过地狱门，愿逝者安息。”

“一首寂寥，曲终人散……”洛小熠仰望天空

黎明依旧缓缓到来，木子衿端着食物走进天画的房间，把食物放到桌上。看向天画，她依旧坐在床上痴痴的看着手中的幻思玲。看天画红润的眼眶，木子衿知道她又一夜未眠。木子衿上前坐在她对面握住她的一只手温柔的说到“天画…吃点东西吧。”

天画恍恍惚惚的看向木子衿，竟一时间把他看成了东方末。曾经东方末对她也是那样的目光那样的语气，可是他已经不再是他。天画闭了闭眼，才看清木子衿，将手从木子衿的手中抽离。

木子衿突然抓住她的肩着急的说道:“天画你到底要怎样！你要一直这样颓废下去吗？你可知小熠为了你，为了给你多争取时间撇开百诺做了掌门！蜀山所有弟子正在孤军奋战。难道这一切你都不管了吗！天画振作起来我们都在等着你，你知不知道！”他要以前的那个天画那个开朗的天画！

天画依旧沉默着，擦了擦眼泪看向木子衿咧嘴一笑“哎…好饿啊！”天画这含泪一笑就像昙花一现虽然短暂却倾国倾城，看着天画跑到桌子上像以前哪般狼吞虎咽不顾形象的吃。木子衿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天画边吃边朝木子衿微笑，却又在偷偷擦眼泪。她知道她要坚强，也必须坚强。不能让那些爱自己的人白白牺牲…

“你慢点吃，别噎着。”木子衿坐在她面前为她倒水。木子衿已经记不得是什么时候见过天画的笑容了。

“听说蜀山下有很多伤者，带我去看看吧。”

“好，你吃完了我就带你去。”木子衿心疼的擦了擦她粘在嘴唇边的饭粒。

忙碌了一天，天画一直为伤者治疗直到黄昏才随百诺和木子衿回蜀山。看到天画虽然还是苍白但精神算是好多了，而且时不时朝自己笑，百诺稍稍放心了。

夜深了，天画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出房门，唯有这寒冷的风才能让她不会觉得凉。才不会想起宁她心痛的往事，静静的站在露风石上。

一件衣服轻轻的搭在了她瘦弱的肩上，天画回头一看是东方末！

“笨女人…风太凉，你会生病的。”东方末关切的说到。

天画转身苦笑道:“再凉也没有爹爹的身体凉…你为什么还要来这里！”

“天画，你听我解释。”东方末上前抱住天画，天画狠狠推开了他，将肩上的衣服扔在地上。

“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了，我只相信我所看到的。一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分毫，可是到最后你却欺骗了我，欺骗了大家！我恨你，可我此时此刻更恨我自己，恨我到现在都无法下手杀了你！”天画拔剑指向东方末。

“笨女人…对于我来说最大的伤害就是看到你掉眼泪。”东方末上前想要擦去天画脸上的泪水，跳过后退几步避开他的手。

“东方末是你，杌肀也是你，我已经不知道你到底哪句是真那句是假…”

东方末继续上前任她的剑抵着自己的心口无奈一笑，“欺骗你是真的，不想你难过也是真的…”

“不管你现在说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我念在往日你曾多次救过我的份上今天我不杀你，但是下次再遇我..定取你首级！你我从此形同陌路…”天画拿出东方末曾送给她的玉，丢了下去，玉在东方末面前摔的粉碎，天画决然离去。

东方末心口上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渐渐染红了他的白衣，他缓缓蹲下去将碎了的玉一块块的捡起来，任碎片划伤他的手指。

他应该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是自己还是忍不住来找她，对于东方末来说最深的痛苦莫过于这句我恨你……

东方末落寞的走回宫殿，便见到莘瑶。

“你来干什么，我说过不想再见到你。”东方末冷冷的说到。

莘瑶邪魅一笑，“你不想见到我不就是因为天画嘛，你不怕我再去伤害她？”

“你到底怎样才会放过她！”东方末一怒质问到。

“很简单，你娶我。我现在什么都不求了，只希望你能娶我，只要你娶了我，我愿意放弃解除封印，杌帝没有我的帮助就无法解除封印。怎么样你愿意吗？”莘瑶靠近东方末，一双妩媚的眼睛看着他。

东方末犹豫的看了看莘瑶，“好，我会娶你的，但你必须答应我不再伤害天画！”

“我都得到你了，我又有什么理由去害她，我等你花轿！”莘瑶妖艳一笑转身离去，蓝天画别以为这样就会放过你，等我成为东方末的妻子，我定将你碎尸万段，这样东方末就会一直属于我！

次日天画与木子衿在蜀山邻山上采集伤者的草药。突然木子衿一下子把天画拉到灌木丛中。

“怎么了？”天画看木子衿紧张的表情询问到。

“嘘，是魔界人的气息。”木子衿小声说道。果然两个魔界人走了过来。

“哎，你说我们殿下也太好运了吧，明日能取到莘瑶那样的美人儿。”

“我听说我们殿下其实喜欢人间的那个灵女。”另一个神秘兮兮的说到。

“不可能，人间那灵女岂能和莘瑶护法比，他们可是青梅竹马啊！”

木子衿看向天画，天画面无表情的不知道看着什么，就像失去了魂魄一般。

“天画…”

听到木子衿轻唤天画才晃过神儿来，茫然的道:“我们走吧。”

看到天画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间，木子衿站在房外久久无法离去，木子衿不禁苦笑自己，自己做了那么多，在天画的心里却还是比不过东方末。纵使东方末欺骗了她，杀了师傅，她还是忘不掉。可笑的是自己到现在才明白…

魔界宫殿外张灯结彩道贺声连绵不绝，洋溢着阵阵喜气，东方末的房间却与这一切显得格格不入。一身喜服的东方末本应春光灿烂，可现在的他却郁郁寡欢的坐在桌子旁慢慢的将天画摔碎的玉拼起来，可一拿起来又都碎裂。

“我的小乐，你死的好惨，我还没救你让你惨死在了他人铁蹄之下，呜呜呜”那日像假小子一样的她闯入自己的生命提着被踩扁的嶂螂哭着喊着要自己偿命。

“哼！道理？别跟我讲道理我就是道理！”其实那日自己早就看出她能救洛小熠，抱着尝试的心态对她使用激将法，没想到她那样容易中招。她也从此成为第一个打到东方末的人。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喜欢逗她取笑她，又是从什么时候自己脸上的笑容渐渐多了起来。

那日她穿上嫁衣的样子现在回想起来还是那样惊艳，仿佛世间所有美好的事物都无法媲美，最后那一摔现在回想竟是那样可爱。

“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灵女！魔界之人怎么了，魔界之人就没有好坏吗！魔界之人就该人人得而诛之吗！若不是你拆散了雪鸢姐姐和祈安，她们早就幸福的在一起生活了！”那是第一次自己的心被她深深触动，如果不是自己亲耳所听东方末都不敢相信这是原本身为灵女的她说出来的。或许从那一刻起她在他的心中已经开始不再是被利用的对象。

阿怪死后她第一次哭的那样伤心，自己也第一次感觉到心痛和愧疚。

“但是，你知道吗，你凶我的时候，我的心真的很难过。你答应我以后再也不会凶我了，我们再也不要吵架了好么。”那天她终于按照自己的计划成长了起来可是自己却万分难过和愧疚……

“因为我是灵女！正因为我遭受到了这一切，我深知它的痛苦，所以不希望更多的人承受，如果有一天必须要有一个人牺牲才能换取六界安宁，我希望那个人是我…因为我曾答应过一个大傻瓜会承担起灵女的责任！”

“我才不是小孩子！和我同龄的人都成亲了！”

“你那么凶怕是要成为老和尚了！”

“你才要成为老和尚！”

往日朝朝暮暮在东方末脑海中出现，那日那不算完美的窃吻，那是人生岁月最幸福的时刻。不知不觉东方末看着碎玉想起小时候娘亲告诉他要将此玉送给他最爱的人。

可如今玉碎情断……

东方末红了眼眶模糊了视线紧紧的拽着一块碎玉。

笨女人…事由我开始，就由我结束吧，或许这样的结局才是最好的。无论是你还是我，只要知道你还好好的，一切都已无所谓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希望永远不要再遇见你。

至少…你还是那个长不大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