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小巷旧事(4)

她努力往家里拿钱就是流水不够，她明明很爱母亲，她必须得给她种病，她要喝酒抽烟，她是没办法，她没有想过害人。她就是想活着，像平常人一样。

　　她还能记得，还能安安静静的回想，十岁那年，她爸爸还好的时候，她妈妈也没事，她们好好生活着，起码没有一点一点的死的念头，她天真的以为这些事会一直持续下去的。她就算是乞丐也是快乐的小乞丐，她有父母疼爱，关心，她是一个健全的人。

　　她还记得那天蹲在大路上，任路文指着一个画报上的男孩告诉她“这个好像你。”她当时很兴奋很激动的回答:

叶楚文“很像我吗？”

任路文“真的很像。”

任路文坚定的回答。

叶楚文“可是上面画的明明是两个男孩子啊。”

　　年幼的叶楚文把头凑过去，内心却充满了失望，这上面分明就是两个男孩，衣冠不整的躺在一起。

任路文“在我心里面你就是个男孩，是最像男孩的那一个女孩。”

叶楚文“你喜欢男孩子。”

任路文“嗯……”

任路文再次点头。这一次轻轻的上下垂低改变了叶楚文以后的生活轨迹。

叶楚文“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孩子，画报上的吗？”

任路文“嗯，就左边这一个，他长得真好看，要是我能看到真人就好了。”

叶楚文“你等着，我一定给你看到。”

　　十岁的叶楚文回去，拿来剪刀照着镜子咬咬牙直接一剪刀过去，她那两条小辫子应声落下，两只长条辩子散落两处，还拧成麻花状。

　　画面上的男孩子穿着牛仔裤子还有一身连套牛仔上衣，显得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比起旁边那个畏畏缩缩成一团的男孩实在像极了男孩子。

　　即使这样子费心了好长的一个夜晚。第二天她还是没去成。她没有牛仔上衣，又没敢要，那个时候父母的感情已经出了问题，屋子里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争吵声。时不时还有砸碟子摔碗的声音。

　　这些声音，都是在叶楚文上床装睡之后发生的，每天爸爸回来的一个小时之前，妈妈就把她赶到床上去，唱一会很好听的摇篮曲，唤她快快入睡，声音绵绵不间断，却带着一种悲哀，小楚文很懂事，总是十分钟内就装的睡觉，故意打起了小小的酣睡。其实她早都不打酣睡了，只是为了让妈妈安心，妈妈会很相信她又犯了老毛病早早睡了的。妈妈爱小楚文，母女连心。

　　睡梦中更多是醒着的时候，耳朵里只有连篇的争吵，铭感的字眼永远是“离婚”可是小楚文听不懂，也多亏小时候的她听不懂，就多享受了几天的幸福。

　　那段时间过的很漫长，妈妈总是掩面哭泣，小楚文一遍又一遍的询问道:

叶楚文“妈妈，为什么要哭。”

妈妈总是闭口不答。

　　直到小楚文的问题变成:

叶楚文“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妈妈突然发疯一般的紧紧搂住小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