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背景99%杨陶+1%狗头 军师凡英夫妇
1. 「咱俩已经分手了」
分手了。
其实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忙得团团转，微信被用成了留言簿，加上时常值夜班，明明都在北京却还有时差。
现在想来还有点可笑，居然真的会因为那么小的一件事情就吵起来，分手了以后冷静了一晚才想起，当时在气头上甚至都没有给他机会去解释一下。
黄芷陶整理了一下屋里的垃圾，准备连同昨晚点的宵夜外卖盒子一起扔下楼，物业的大喇叭一直在楼下喊着让做核酸，还是去做一下吧，最近新闻上爆出了好多例新冠病例，按照这个增长速度没准儿很快就蔓延开了。
拿起鞋柜上的一次性手套戴上，看到旁边还放着跟乔英子一起逛街买的卡通口罩，中看不中用，收进抽屉里，还是老老实实戴医用外科口罩吧。
冬天的风有点儿冷，丢掉垃圾赶紧把手插进兜里取暖，缩着脖子准备往核酸检测点走，刚离开垃圾桶就看到地库出口那儿站了个人，今天休假没出门，车就停在车位上，他又在哪儿乱停车了?
“你干嘛?”
“我.....来做核酸啊!”
“你们小区不能做核酸吗?”
“这不听说你们这儿人少嘛，我就来了，省的排队。”
黄芷陶看看小区中央花园排队的人群，合理怀疑他这个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是刚刚找他的狗头军师临时补过课。
“那你排吧，我先上去了。”
“诶诶诶别介啊，最近疫情这么严重你不得做个核酸保证一下自己身体健康吗?”
“季杨杨， 方一凡给你上了多久的课?”
“没，上课啊上什么课?”
“一晚上?”
“差......差不多吧……”
“我就知道，能不能有点谱啊……”
“我错了真的错了。”
“季杨杨咱俩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啊你通知我了但是我没说我同意啊!”
“你能不能学学方一凡哄女生的精华?”
“我......走吧那边排队人少点儿了而且速度还挺快的......”
有想过他可能冷静以后会过来找自己当面再谈谈，在一起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吵过架，但提出分手确实是第一次，许是最近工作太疲惫了，昨天看他漠不关心的样子加上揪着他小辫子，脾气一下就蹿上来了，吵完就下了车，拦了辆出租车直接离开。
“陶子你看，咱俩的棉签在一个管里，巧了么这不是!”
“季杨杨你下次做核酸的时候能不能弯点腰昂点头啊，医护人员很累的，这么一大高个还要让人家伸长脖子来够你!”
本来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结果被一顿批。
“噢……知道了......”
“核酸做完了就回家吧。”
“我……”
“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知道……”
“……”
“我想......”
“上去说吧，太冷了。
“噢噢好。”
屋里暖气特别足，这也是黄芷陶选择住在这里的原因，集中供暖特别给力，冬天外面再冷回家都是暖呼呼的，不像之前租的房子，暖气三天两头出问题，有时候下班回家屋里冻的像冰窖一样。
“手，消毒。”
季杨杨老老实实伸出手接了一点黄芷陶挤出的免洗洗手液，又被喷了些消毒水，酒精味很浓，没有其他香味，有时候去医院接她下班就能闻到这个味道。
“疫情期间，注意卫生。”
黄芷陶把口罩摘下丢进垃圾桶，季杨杨跟在她屁股后面也摘了口罩丢进去，垃圾桶里空空如也，只有两个废口罩和套的整整齐齐的垃圾袋，是她的习惯，每次套垃圾袋都会套的很平整。
季杨杨脱掉外套搭在沙发上，却很快被黄芷陶收走挂在门口，季杨杨看着有点扎眼，以前她都会挂进卧室的，甚至连卧室里她用来挂外套的衣架都是当初一起挑的。
“陶子，我......”
“家里没饮料，喝点水吧。”
接过黄芷陶递来的水，常温的，地暖很热，水摸起来都有温度。他知道冰箱旁常年放着成箱的矿泉水，她不喜欢买桶装水，一个人喝一桶水要喝很久，水放久了不好，还是瓶装水来的方便，以前他喜欢喝冰水，她会一边凶他一边给他拿冰水，现在不会了。
“陶子，我不想分手。”
“我知道啊，但是昨晚你也没有提出异议不是吗？”
“我..... 你当时太生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你......你知道的，我没方一凡那么会哄女孩子的......”
“所以你跟我吵完就去找了方一凡，然后对我不闻不问?”
“我……我看你上了车，我还记了车牌号，然后跟车跟到你小区门口，路边没车位，保安又不让开进去，说是要办停车卡，我去办了卡才进去，我本来想上去，但是……但是我怕我说不好咱俩就彻底完了，我在楼下冷静了一会看你灯灭了，才去找的方一凡。”
“零下好几度的天儿，你在楼下冷静什么?”
“……是有点冷，太冷了我就在楼道待了一会儿没敢敲门，看到外卖员给你送外卖，感觉自己像个变态偷窥狂.....就下楼去便利店暖了一会儿才出来，然后看到你房间灯灭了……”
“是有够变态的。”
“昨天你不听我解释，今天能听我解释解释吗?”
“反正都已经分手了，想解释就解释吧。
黄芷陶，我没有同意分手。”
“不重要了，你解释吧。”
“首先，我今天来真不是变态跟踪狂，我先去了医院，她们说你休假了，我才来这儿的，我真的是刚从地下车库出来就看到你了....好吧我出来之前先去看了眼你的车在不在……”
“我猜到你要来找我了，这个不重要。”
“怎么不重要?我得证明我没有骗你啊陶子，而且你说的话我有认真听你不让我抽我真的没有再是刚从地下车库出来就看到你了....好吧我出来之前先去看了眼你的车在不在，”
“其次，我昨天真的没有抽烟!我真的只抽了上次那一次，你说不许再抽我就没有抽，而且我也觉得抽烟的感觉很不好，我昨天跟他们一起吃饭他们一直在抽烟所以身上才有烟味，兜里有烟是因为上次抽烟就穿了这件衣服，当时热就把衣服脱了放车里了，昨天吃完饭有点热而且我感觉身上一身烟味，就把外套脱了换了这件，我都没注意兜里放了什么，哪知道你一上车就闻到了烟味，顺势就来掏兜，我昨天真的没有抽!少的那三根有一根是上次我抽了，有两根是抽烟的时候散给他们了，我那天真的只抽了一根!”
“没事儿，这都不重要了。”
“怎么不重要?我得证明我没有骗你啊陶子，而且你说的话我有认真听你不让我抽我真的没有再抽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只有抽烟这一件事吗季杨杨?”
“我知道我不会像方一凡一样哄女孩子开心......”
“所以我跟你出了问题，你第一时间去找的是方一凡而不是我?”
“我是看着你睡了才找方一凡......”而且，我怕我激动说错话或者表达有问题才没敢找你，方一凡也说我应该找你当面好好说，打电话发微信是说不清楚......”
“季杨杨……”黄芷陶拧开瓶盖喝了口水，瓶盖不好拧，但她还是拧开了，在手上留下了红印，“我昨天是有点累情绪有点崩溃……”
“对不起， 是我一开始没注意到。”
“方一凡说得对，打电话发微信是说不清楚，咱俩都太忙了季杨杨，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总去迁就对方理解对方，发个微信可能都要等很久才回，打电话十次有八次都接不上，方一凡不是会哄女孩子，他是会花时间花心思去陪乔英子，他工作也很忙，为什么他总有空去陪乔英子?为什么他总能预想到自己可能没法到场而提前做很多准备?”
“对不起，我确实做的没有方一凡好…...”
“我不是要拿你跟方一凡比什么， 我没有乔英子那么需要人陪，我只是想在工作一天累得要死拿到手机的时候看到有人给我发消息关心我，我想在被那些小魔头和家长折磨得头昏脑涨找人吐槽的时候不是只有乔英子一个人会及时回我的微信，我不想在给我男朋友发消息打电话之前还要犹豫一下现在合不合适会不会打扰到他……”
“对不起......”
“我累了。”
“陶子真的对不起。”
黄芷陶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掉眼泪，忍都忍不住，平时她都不会哭的，哪怕是昨晚跟季杨杨提了分手下车打车潇洒离开也没有哭，关了灯窝在被窝里想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哭，干嘛要哭呢?这多不酷啊!怎么就哭了呢?
“陶子我可以抱抱你吗?”
束手无策季杨杨，回应他的只有小声的抽泣 声，抽了纸巾递给黄芷陶，一开始她没有接，后来许是泪水止不住地涌，夺过纸巾擦了把眼泪又扔掉，季杨杨赶紧又递上纸巾，犹豫再三还是把黄芷陶抱进了怀中。
“季杨杨你真是个混蛋!”
“对不起陶子，我是混蛋…...”
2.「你们小区被封了，我出不去了」
还是被赶走了。
黄芷陶说她想静一静。
季杨杨说他会安安静静不打扰她的。
黄芷陶让他回家，她想一个人静一静。
临走的时候还是被她叫住了，“季杨杨——”以为黄芷陶会回心转意，没想到她说:“门口有新口罩， 戴好了再出门。”
蓝色的医用外科口罩，是她平时工作常用的那款，方一凡经常載着乔英子买的花花绿绿的口罩，问过她怎么不戴，她说那种口罩中看不中用，而且医院不让戴那种花里胡哨的，结果下一次见面去接她，就看到了花里胡哨的樱桃小丸子。
季杨杨下了楼，冬天还是太冷了，让他不得不老老实实把羽绒服拉链拉好，小区花园里做核酸的队伍已经消失了，有很多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来来往往不知道在忙碌什么，冬天穿得厚，套着防护服鼓鼓囊囊的，大家都称防疫人员为大白，之前陶子也穿过，不知道为什么穿上以后短胳膊短腿的有点可爱，当时还笑她像个外星人，地球人看见都会害怕她们绕着道走又忍不住多看她们两眼，现在看来他们好辛苦。
“小伙子，回去吧，人家不让出了!”
大叔不给开门，扯着嗓子喊季杨杨回去，跟他理论了一番也不行，说是防疫人员的要求，谁都不许出，要封小区了。
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在大爷叫来大白想让大白跟季杨杨说明情况的时候，季杨杨自觉回去了。
“喂，陶子，你们小区被封了，我出不去了。”
「咱俩……就这么被封了？」
“怎么就封了呢?别动!手!衣服脱了挂阳台我喷一下消毒液。”
“大爷说刚刚核酸好像查出什么问题了，都封了半个多小时了，只准进不准出，不会吧这次疫情这么严重吗?”
“传染病嘛，不出事就没事，一出就是大事，我看看群里物业怎么说。”
果然炸开了锅，平时群里消息太多，今天谁家停水了明天谁家楼上邻居太吵，天天都有乱七八糟的群消息，黄芷陶早就屏蔽了。
混检异常，先封小区，等具体结果出来了再通知。
“怎么办呢陶子?不会真有事儿吧?”
“有事也没办法啊，我得跟领导说一声，这几天都不一定能上班了。”
瞅着陶子在忙着打电话，季杨杨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乖巧地坐在沙发上，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要怎么过，真的就出不去了吗?那先点个外卖吃点东西吧。
“陶子我点了那家川菜的外卖， 你不爱吃水煮牛肉吗?待会儿就送到了。”
“你点外卖为什么不先问过我?我现在不想吃辣的。”
“我......对不起......”
“我听了太多遍对不起了季杨杨，我不讨厌吃水煮牛肉，但也没那么喜欢，那家店只是单纯的速度快而已，所以才经常去吃，你能不能每次做决定之前先问问我?”
“我.....我会改的.....你也没说过所以我以为你喜欢的，要不重点一份?”
“算了算了点都点了就这个吧。”
“陶子家里还缺什么吗?我待会下楼取外卖顺便去便利店买了......我，我不是去买烟，我真的不抽烟了，我只是想去买牙刷，我看你都把我牙刷扔了所以......”
“我没扔你牙刷，我只是收起来了而已。”
“噢......”
“万一以后还能刷个鞋呢!”
“……”
这句话听的季杨杨有点生气，但他好像又很理亏，好像一直以来太多应该“商量”的事儿，他都是直接以“通知”的形式告诉黄芷陶，他一直觉得黄芷陶平时上班辛苦了，自己大包大揽不让她操心也挺好，认为方一凡婆婆妈妈像个老妈子一样唠叨什么事都要过问乔英子。可能从小受家庭环境的影响吧，家里老季就负责“通知”，他跟母亲负责“收到”，知道这样的体验很不好，但又会不自觉地变成自己以前讨厌的样子。
“外卖到了，陶子我去取外卖，你有什么需要带的吗?我可以买回来。”
“我有快递到了在楼下快递柜，你也不好拿,我去取吧。”
好像回答了，又好像没有回答，季杨杨感觉自己问了她的需求，又什么都没问出来，不知该如何是好。
“陶子多穿点，外面冷。”
“没事儿，就取个快递。”
黄芷陶执意在短袖外套了个羽绒服就出门了，季杨杨也不知道该不该说她，说吧，怕她觉得自己管着她，不说吧，又怕她觉得自己不关心她。
虽然都站在一个电梯里，但好像又有点像陌生人，电梯里安安静静没有人说话，黄芷陶平时本来就不话痨，现在两个人的关系成了这样，除了吵起来发泄自己的不满以外，很少大段大段地说话了。
取了外卖以后季杨杨还是去了一趟便利店，便利店很多东西都缺货了，大家都这么爱囤货的吗?挑了些货架上剩下的零食水果，本来想买些日用品，但是她好像没有丢掉家里属于自己的那些物品，就先不买了吧。
“等等，先别进!取个外卖怎么这么久?”
“我知道，消毒，我先把东西放下，我去买了点东西就耽搁时间了…...”
放下手里的东西伸出双手，季杨杨乖巧地站在门口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作为医生，黄芷陶多少有点职业病的洁癖，这一点季杨杨是知道的。
“我买了些零食水果店里很多东西都没有了也没什么好挑的......”
“你买芒果干嘛?你不芒果过敏吗?”
“给你吃啊....噢噢别的水果也没什么了我随便买的，还买了几个苹果，这不马上圣诞节了嘛，而且不是说一天一苹果，医生远离......呸呸呸!”
黄芷陶一不小心被季杨杨这个动作给逗笑了，季杨杨打小就脾气臭，上学的时候言不合还跟方一凡打架，说难听了他有点“大男子主义”，或者说他“固持己见”，搁到以前他肯定不会解释自己为什么要买某一样东西，但是今天，干嘛都是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自己说错了话。出去转悠一圈气消了不少，毕竟是爱了那么多年的人，但总感觉回不去了，回不去以前小心翼翼照顾他感受的时候了，大家都回不去了。
“陶子，要不我给你倒杯水你涮涮别吃那么辣了......”
“没事儿， 没那么矫情。 ”
“.......先吃饭吧，我刚刚发现我又做错了一个事......”
“杨杨，我不是要你检讨自己的问题，我只是......昨天所有的情绪都积压在一起了，我有点儿累了......”
“我知......我，我现在知道了，是我昨晚没注意到你的那些不开心，昨天路上一直堵车我也有点着急，那么冷还让你难受着等了那么久……”
“没事儿，都过去了，咱俩都冷静冷静。”
“噢...好。”
川菜有些辣，季杨杨本身不是特别能吃辣，在德国那几年更是没怎么吃辣，点川菜也是想着黄芷陶之前经常吃这家，一口辣椒吸到嗓子里，呛地止不住地咳嗽，手心被塞进一瓶水，还是冰的，灌进去，好多了，都咳出汗了。
“杨杨给你拿个碗涮涮吧?”
“不用不用， 只是不小心呛住了。 ”
一顿重油重辣的川菜吃完，季杨杨隐约感觉明天可能不会太舒服，收拾好垃圾想下楼扔掉，黄芷陶说物业在群里发通知了，因为有密接要暂时封控小区，具体解封时间待通知，疫情期间尽量减少不必要的外出，让季杨杨别下去了明天再说吧。
“咱俩就......这么封起来了?”
“封就封吧，又不是第一次有疫情。”
“需要囤点什么东西吗?”
“都可以点外卖，应该问题不大吧?而且咱俩也不会做饭啊，家里有泡面，再买点零食吧。”
“好。”
季杨杨在网上搜索着有经验的网友们给出的采购清单，一样一样往购物车里添加，时不时就跑到卧室问问黄芷陶的意见。
“陶子，还.......还有个问题，我刚看网上说要囤那个，卫生巾，需要给你再买点不?”
黄芷陶躺在卧室休息，又挡不住季杨杨一会儿进来问一下，后来干脆让他别来回跑了一起挑完得了，俩人又选了好些东西，对于季杨杨坚持选购的各种蔬菜调料甚至买了一个锅，黄芷陶表示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做饭。
季杨杨不让黄芷陶跟他一起下去取外卖，外面太冷了，而且有一定的危险，她现在抵抗力稍低，还是别乱跑了。
说起来，季杨杨不是方一凡那种把所有关心都展现出来的人，在乔英子不舒服的时候对乔英子嘘寒问暖又是煮红糖姜水又是给按摩揉肚子，季杨杨的关心很含蓄，或者说他不好意思直接表现出来，他知道黄芷陶难受，会给她买好东西放在家里茶几或者床头上，会把她脏衣篮里的衣服都丢进洗衣机里洗好晾好把没收拾的垃圾都收好扔掉，会在她睡觉的时候完全保持安静哪怕是打电话都要跑到阳台或者洗手间关上门小声说话，就是嘴上什么都不说。
黄芷陶听到动静出来看家门没有关，门口堆了几袋子东西，季杨杨蹲在口给每一样东西都消过毒以后再拿进来，黄芷陶过来帮忙把东西往家里搬，季杨杨让她不要动等下自己搬进去，黄芷陶不听话，一袋一袋帮他提进来。
“那个......陶子， 都消毒完了，要不我直接洗个澡吧，谁知道外面有没有病毒呢，我刚下去看门口还有防疫人员守着呢。”
“你拿了几趟才拿完啊这么多东西怎么不打电话叫我?你等等我去给你拿睡衣和浴巾。”
季杨杨耸了耸肩，待在原地等待“救援”。
也没跑几趟，也没多重，也就手掌心被勒红了几道过会儿就好了。
4.「那肯定记得呀」
说是分手了，但黄芷陶除了在吃完宵夜洗漱刷牙的时候一生气把季杨杨的牙刷和漱口杯收到了放剃须刀柜子里以外，其他的东西都还留在原地，就连床头柜上放着的两张合照都没有收走。季杨杨进卧室的时候看到了，一张是高考完在春风拍的，一张是黄芷陶毕业的时候在清华拍的，一直说要加一张工作以后的，这么久了也没跟她好好拍一张洗出来，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方一凡特别喜欢蹭乔英子的洗发水沐浴露护肤品用，季杨杨不喜欢，他觉得女孩子用的东西都太香了，洗完澡身上滑滑的不舒服，还是男土的用起来比较清爽，所以黄芷陶家里一直有男士专用或者说季杨杨专用的洗漱用品，都还放在原位，恍惚间季杨杨觉得他们根本就没有分手，跟以前一样洗漱完各自忙一会自己的事情，然后一起睡觉。
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他们吵架了，他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起伏和身体上的不适，让她大冷天等了很久，所以吵架了，她提了分手，他来找她复合，结果被封在一起了。
黄芷陶整理分类东西，冰箱迅速被塞满，之前从没有过如此充实，平时有一个收纳箱放零食，但根本不够放季杨杨采购的东西，索性直接装进袋子里扔在一边，门口还堆着两箱不知道季杨杨什么时候扛，上来的矿泉水。
“咱俩是要面临世界末日了吗?把超市搬回家?”
“有备无患嘛，你看这疫情反复这么久，还真说不准后面会怎么样，陶子你这次还要去一线支援吗?”
“不知道啊，看情况吧，这我说了也不算啊，我休年假呢再不休就浪费了，小区封着明天估计也出不去，再看吧。”
季杨杨帮忙整理着东西，好像确实是买多了，在客厅一角堆了一堆，不过有总比没有好。注意到地上扔着快递，应该是那会儿出去取外卖时黄芷陶取回来的，怎么不拆呢?
“陶子这些要整理一下吗?”
“这......随便了你想拆就拆吧。”
“噢。”
44码的鞋子，男士的羽绒服，新款的剃须刀，两件圣诞配色的毛衣，圣诞配色的包装盒、一套护肤品，一个投影仪、一个颈椎按摩仪、一盒巧克力……
黄芷陶快递的默认收货人写的不是真名，明明没有买那么多东西却收到了那么多快递，除了季杨杨也没人会用这个名字给她寄快递了。
为了取的时候方便，这是季杨杨第一次用这个名字寄快递时解释的理由。
“陶子，这..... 你之前说卧室那面墙适合投影，还有你老说颈椎疼，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是这个就给拆了，买都买了你就收下吧......”
“买都买了你也收下吧，”
“你是不是跑了几趟才拿完?怎么不叫我呢?”
“害，没事儿，又不重。”
黄芷陶平时不愿意麻烦人，哪怕那个人是季杨杨，她一般也是自己的事自己做，除非扛不住。
熬到晚上黄芷陶从卧室拿出了枕头和被子,枕头是之前季杨杨买的一对乳胶枕，说是睡了对颈椎好，被子是黄芷陶跟乔英子逛街时买的，当时乔英子说方一凡睡觉总踢被子，买个大点的让他踢，黄芷陶就跟着也买了一个。
季杨杨虽然有点不太情愿但嘴上还是说:“没关系我知道我们已经分手了，晚安好梦。”
但被子枕头上都是黄芷陶的味道，季杨杨根本就睡不着。
凌晨，有人敲门，吓季杨杨一跳，跑去开门，是防疫人员，要登记信息。
如果不是大姨妈不舒服，如果不是在路边等了那么久，如果没有一上车就闻到烟味，如果没有在他兜里摸到.....如果以上任何一个或者几个如果没有同时在那一天出现，她的情绪都不会爆发，都不会把过往的不开心一下子都涌出来，那么她现在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圣诞礼物等着今天下班后去找季杨杨过平安夜，像所有普通情侣一样过圣诞节。
5.「陶子，给你吃点儿」
季杨杨一早就被电话吵醒，站在阳台不断地跟这个跟那个解释他被封了出不去了，差点没冻死在阳台，相比之下黄芷陶这边安静如鸡，非常完美的休假状态，可以睡个好觉，甚至还在睡醒后主动给主任打电话看医院或者前线需不需要她去支援，因为被封了她也出不去，主任让她先待在家等通知吧。
没有出门买早餐也没有点外卖，季杨杨从冰箱里找出了昨天买的速冻包子和鸡蛋，热了两盒牛奶，小区附近卖早餐的都在外面，便利店也只有包子豆浆牛奶之类的速食，都是速食还不如自己在家加热，省的出门一趟不安全。
季杨杨在厨房笨手笨脚地用筷子把豆沙包从锅里夹出来的样子有点好笑，吹牛第一名但实际上平时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厨艺仅限于煮速冻饺子和番茄炒蛋的人，这会儿居然还整的像模像样。
“早啊陶子。”
“早，起这么早?整挺好啊杨杨。”
“那肯定不能饿着你啊，吃点热乎的，今天还难受吗?”
“我的天你这个突然的关心让我有点不适应...还好还好第二天了问题不大。”
“不适应嘛? 我……噢对了昨晚有防疫人员上门登记信息，感觉还挺严重的。”
“啊?我戴着降噪耳机都没听见。”
降噪耳机，季杨杨买的，因为有段时间她说医院的小孩子哭闹太吵了，听的脑瓜子疼，下夜班回家邻居装修房子吵得睡不着，所以他上网看各种评测挑了一款降噪效果很好的耳机下单，想让她睡个好觉，后来戴习惯了就一直戴着睡觉。
隔离的生活有点无聊，楼下在组织各个楼栋有序下楼核酸，黄芷陶这栋楼靠里面，估计要很晚才能轮到，给物业打电话看是否需要医疗支持，现在情况尚不明确，医疗队伍也不归物业管理，暂时拒绝了黄芷陶的好意。而季杨杨这边呢，连电脑都没有带来，而且他那个工作性质也很难居家办公，吃完早饭洗完衣服以后就有些无聊了，打算琢磨琢磨要不涮个火锅吃?黄芷陶表示同意。
外面很冷，屋里涮着火锅，还不错。季杨杨和黄芷陶都没有给对方夹菜的习惯，两个人吃饭都很独立，最多就是“这个挺好吃的你尝尝”，不像方一凡，一顿火锅吃的，不是在投喂乔英子，就是在忙活着下肉下菜准备投喂乔英子。
季杨杨拿漏勺捞虾滑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些什么，主动把勺子伸向对面。
“陶子， 给你吃点儿。 ”
“噢， 谢谢。”
这怎么还有点儿不太习惯?
下楼排队核酸，天很冷，天气预报说晚上会 下雪， 黄芷陶带了一大包暖宝宝要下楼送给医护人员，季杨杨排在黄芷陶屁股后面，被黄芷陶呵斥要保持一米距离，无奈往后退两步，又想起什么，往前跨一步把黄芷陶的外套帽子扣上然后火速回到一米外的位置，黄芷陶回头瞪了他一眼，季杨杨指了指地上的黄线表示，请注意间距。
做完核酸黄芷陶在边上等着季杨杨采样，看他扯着两条腿跟长颈鹿喝水一个姿势仰着头张着嘴，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等等，先别进。”
“我知道，喏，好了，你别动，转个身，我也给你喷点。”
平安夜，没有什么特别的气氛。
季杨杨把投影仪安装好连好，本来卧室那面墙更适合投影，但他也不好意思进去，就安在了客厅，找了一部电影试试效果。
洗了几个苹果，一人吃一个，祝愿大家平平安安。
“好歹过节，陶子我能抱你一下吗?”
“就， 普通朋友抱一 下。”
轻轻拥抱然后礼貌松开，季杨杨有点贪恋拥抱的感觉，黄芷陶不喜欢用香水，但靠近时总能闻到一种淡淡的香味，说不清楚是沐浴露洗发水的味道还是混合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而谁又不贪恋呢?
6.「我还耿耿于怀挺久的」
黄芷陶都关灯准备睡觉了才想起来，又忘记关平时阳台留着通风的那扇窗户，天气预报说今晚会下雪，一定很冷。
果不其然，一夜之间，白雪覆盖。
圣诞节配着大雪，原本应该挺浪漫的，如果没有疫情导致哪儿都去不了的话。
黄芷陶趴在窗户上看外面的雪，想出去玩，但又非常理智地拒绝出门。
“今天不核酸吗?等核酸的时候可以下去玩雪。”
“昨天刚核酸过，应该48小时内两天做一次就行，这么冷的天儿，让医护人员歇会儿吧。
说实话季杨杨有点待不住了，电脑平板游戏机什么都没有带过来，要不是问黄芷陶要了一根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他会真的非常无聊。
“陶子，咱俩聊会儿呗。”
“聊什么?咱俩昨天不都聊过了吗?”
“反正也没事儿干，又出不去，聊聊呗，咱俩以前也没时间好好聊，有时候你找我聊天我也没空，现在有大把的时间，咱俩也聊聊呗，聊什么都行，开心的不开心的，以前聊过的没聊过的都可以。”
“emmmmmm......”
聊了很多，黄芷陶说感觉现在这样的关系有点尴尬，季杨杨表示尴尬归尴尬但他不想放弃，聊了很多过去的事儿，聊了高中的时候季杨杨跟方一凡打架结果一书包砸到了黄芷陶身上，聊了大学的时候黄芷陶把学校养的小白鼠做成表情包吓唬季杨杨，聊了季杨杨在国外每次回国都带各种巧克力......说罢还把前天拆封的巧克力拿来给黄芷陶吃，是她爱吃的那种黑巧，苦中带一丝丝甜，吃着一点也不腻。
除此之外，季杨杨还问出了那件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心里一直很在意的事儿，就是黄芷陶阴历生日那天，收到了医院同事送的一束花，在办公室放着没拿回家，后来有一天去医院等她加班的时候看见了问了一嘴，虽然已经败了，但还有些扎眼。
“我当时跟你说了呀同事为了感谢送的，跟生日没关系，身份证啊还有平时登记信息我都说阳历的他们哪儿知道那天阴历生日啊，就是同事的小侄子生病住院让多照顾一下，那小崽子真是折腾人每天查房都能气死人，出院的时候我同事非给送了束花，大家看着呢我总不能不收吧?”
“那你当时怎么不解释清楚呢，我还耿耿于怀挺久的......”
“那不加班忙得焦头烂额没心思嘛，你问我的时候我只想着赶紧把那些资料整理完下班咱俩去吃饭啊小气包!”
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一些有的没的懒得解释或者没时间解释的小事累积到一起，越攒越多，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后悔当时怎么就没有停下来说清楚，但后悔也无济于事。
7.「给你带回来的礼物」
晚上饿了就着中午的剩菜继续涮了点火锅，借着倒垃圾的名义下楼溜达了一圈，本来白天已经不下雪了，没想到出门那会儿又飘起了雪花，楼下空空荡荡几乎没有行人，黄芷陶穿得厚厚的，看起来特别松软，让人有种想抱的冲动，但是又觉得不合适。
站在别人的车旁玩雪，以前喜欢在雪地了写字，都说在雪地里写下自己和爱人的名字就会永远在一起，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喜欢玩这些了，简单用手指画了个笑脸，季杨杨手欠在旁边画了个心心，黄芷陶本来没想着要干嘛，看见他羽绒服帽子也不戴围巾也不戴，露在外面的脖子和喉结，非常自然的就想到了北方打雪仗的第二高礼遇——往脖子里灌雪，最高礼遇是丢进雪堆里，但黄芷陶丢不动。
得亏是黄芷陶，这要是方一凡，现在他已经在雪地里了。
抓住一把雪都来不及攒成团就往对面扔过去，玩不了几来回手就冻的通红，但还是乐在其中。
无论是多大的孩子，都喜欢玩雪，就像是上天送给小朋友们的冬季限定礼物。
“回家吧，太冷了你不能一直玩雪，回去暖暖。”
“好吧。”
进了楼就逐渐暖和起来，季杨杨的手冻地冰冰凉就快没知觉了，看着黄芷陶戴着帽子站在自己面前脑子圆乎乎身体也圆滚滚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好暖。”
“别动。”
开门门进屋，扑面而来的是暖气带来的温暖，感觉一下子就活了过来，黄芷陶进门换着鞋还不忘摇摇脑袋把帽子也弄下来，季杨杨站在黄芷陶身后，环住胳膊抱住她，软软乎乎，整个人都要陷进去了，从身到心，不愿放开，但又不得不放开。
“杨杨......”
“好了，脱衣服我给你消消毒。”
“杨杨这是什么?”
“给你带回来的礼物，回家继续玩。”
黄芷陶按洗手液的时候看到鞋柜上放着两团雪球，季杨杨催促她转个圈喷消毒液，完事又帮季杨杨喷消毒液，看他两只耳朵冻地通红，殊不知，有些人摘了口罩的脸更红。
8.「晚安好梦」
跟季杨杨又度过了隔离的一天，洗完澡准备看会书睡觉，住户群突然炸锅了，楼下来了救护车和大白，给隔壁单元门口拉了警戒线。
“不是吧，真有人阳性了?咱俩不会也被传染了吧?”
“别胡说!不过咱俩一根绳上的蚂蚱，混检都在一个管里，一个传染了另一个肯定没得跑。”
看了会群消息也就那样了，大家猜来猜去也没什么意义，有些人貌似知情者的言论更让人感觉紧张，还是锁好家安心待在家里老老实实哪儿也别去最靠谱。
“睡吧杨杨，记得晚上睡觉要关阳台窗户，要不后半夜冷。”
“噢，我也没感觉冷啊......”
……
“噢对了，晚安。”
“晚安。”
夜里又响起了敲门声，季杨杨睡的迷迷糊糊醒来，开门是穿着防护服的防疫人员说要做核酸，季杨杨整个人都是迷糊的，防疫人员问他家里还有几个人，要逐一量体温采样，季杨杨说媳妇儿还在睡觉，稍等一下他去叫醒，防疫人员就让他把门关上先去敲隔壁叫隔壁起床了。
季杨杨揉揉脑袋到黄芷陶卧室门口轻轻敲门，无人回应，拧了下门把手，门没有锁，进去看见黄芷陶躺在床上耳朵，上戴着耳机睡得正香，因为戴着耳机侧卧不舒服，平躺在床上怀里搂着一只小羊玩偶的样子乖极了。
轻手轻脚地摘下耳机，小声叫黄芷陶起床，季杨杨知道她有起床气，轻轻拍拍她试图让她清醒。
“......”
迷糊着的黄芷陶下意识往季杨杨那边靠，伸手抓住季杨杨，季杨杨小声哄着她起床，跟她解释要做核酸，提到核酸黄芷陶很快就醒了，直接起床准备漱个口做核酸，都走出卧室了才发现自己握着季杨杨的手，不好意思地松开又觉得有点尴尬，还好防疫人员又及时敲门，大半夜做核酸，基层人员真的很辛苦。
“回去睡吧。”
季杨杨把手伸出来的瞬间意识到自己好像不能再这样了，但他并没有收回，还是按照原有的轨迹揉了揉黄芷陶的脑袋，让她回去睡觉。
“杨杨你睡沙发难受吗?”
“还行吧， 习惯了。”
“好吧，晚安。”
“晚安好梦。”
季杨杨有点后悔，要是刚刚说难受，是不是就有别的选项了?
回到卧室黄芷陶有点睡不着，想起自己刚刚睡醒的样子，明明已经跟季杨杨说了分手，拋开季杨杨不同意分手这点暂且不谈，自己确确实实是跟他提了分手的，但是从内心来讲，好像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这件事，会下意识地想要依赖他，甚至在季杨杨抱自己的时候，有种贪恋的感觉，想要多抱一会儿，也想要伸手抱抱他。
群里果然又炸锅了，有人问了防疫人员说隔壁单元混检阳性已经被带走了，有人拍了照片楼下在拉警戒线在临时搭建棚子，有人说单元门已经锁住不让出了....多少有点恐慌，虽然这几年疫情一直断断续续存在着，虽然自己也去过一线支援，但真实发生在自己身边，就跟自己一栋楼，这还是第一次。
一旦有确诊封楼14天是肯定的，没准14+7都有可能，这期间除了保证正常生活以外最重要的就是保证不能生病，黄芷陶很清楚疫情之下医院有多忙碌医疗资源有多紧张，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确保不生病，特别是发热门诊，医生有专业防护但就诊的病人不一定有，谁都不知道病毒是否潜伏在身边。
“杨杨你还没睡?”
“噢我看看新闻消息，说这次疫情还挺严重的，你怎么没睡?”
“杨杨进屋睡吧。”
“啊......？”
“肯定要封很多天了，一直睡沙发对颈椎和腰都不好，你天天踢被子，小心感冒了。”
“噢......”
季杨杨抱着枕头被子乖巧进屋，这房间他来过很多次，这床也睡过很多次，甚至连床头软包靠垫都是他陪黄芷陶起选的，黄芷陶喜欢睡前看看书，原本的床头太硬了靠着不舒服，而且有一次他使劲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黄芷陶的头，以至于后来的每一次，哪怕已经买了靠垫，他还是会小心地用手护住黄芷陶的脑袋。
“杨杨没关系，睡里面一点吧别掉下去了。”
“好。”
“快睡吧要不天都要亮了。”
“好。”
季杨杨根本睡不着，黄芷陶也睡不着。
季杨杨面朝黄芷陶躺着，黄芷陶背过了身，她怕她控制不住自己，也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黄芷陶一翻身，季杨杨立马闭上眼睛，假装自己睡着了。黄芷陶搂着小羊玩偶转过来，看了一会儿季杨杨，这么多年了看他眉眼脑子里还是那个词——眉清目秀，从来都没变过。季杨杨真是生了一副好眉眼，在学校的时候就很招女孩子喜欢，要不是他臭屁又高冷，屁股后面能跟一堆女生。他的新陈代谢好快，头发丝又硬又多，长得还特别快，早上才刮的胡子，这会儿就长上来了一点胡茬，看他拆了剃须刀的包装盒，不知道用了没，也没听他提用起来怎么样，乔英子从方一凡购物车里看到的产品，应该没问题吧?
天真的要亮了，黄芷陶悄悄握住季杨杨的手，季杨杨的手严格来说不算修长，但是因为他手很大，一只手能拿住篮球的那种大，所以手指头还算长，让他涂护手霜他总记不住，也不爱戴手套，男生是不是都不注重保养手啊?摸了摸季杨杨中指上戴的戒指，他一直没有摘下来，其实是对戒，但是因为工作原因黄芷陶几乎不戴戒指。
装睡久了，就真的睡着了。季杨杨知道黄芷陶握自己的手，没敢动，他也不知道是自己先睡的还是黄芷陶先睡的，不得不说，床上就是比沙发上睡着舒服，一觉醒来都快中午了，只可惜醒来的时候手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止是手，就连床上都没有人了。
9.「现在...... 跟以前一样」
“干嘛呢陶子?早啊~”
“早，不过都已经中午了。”
黄医生下厨倒也不是什么千年难遇的事情,只是看她拿刀的这个架势总担心她下一秒就要接受医疗救助。季杨杨在旁边围观了一会儿，不是咱吹，咱的水平虽然也不咋滴太好，但好歹是在国外待过的，哪个留学生从国外回来不掌握几项基本的生存技能?秒杀黄医生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小心一点，玉米我来切吧你没有力气。”
季杨杨接过了刀赢得了主场，听到那句小声嘟囔的那句“我有力气”时觉得很可爱，脑子里浮现出以前看过的动画片里的小兔子朱迪警官。黄芷陶是一个几乎不会求助别人的人，有问题都自己解决，如果解决不了就想更多的办法花更多的精力去解决，可能是从小不在父母身边独立习惯了，也可能是有了男朋友以后男朋友总是不在身边所以事事都需要自己去处理。季杨杨有一点点后悔自己之前总是以工作爱好为重心，很少有时间去陪女朋友，可能她生活中有很多类似切玉米这种她自己努努力使使劲儿也能完成的事儿，但如果自己在她身边的话，其实完全不需要费这些劲儿。
“OK好啦，准备怎么搞?一锅炖嘛?”
“我看网上说，先倒油，然后下火锅料或者豆瓣酱或者其他酱，下排骨，加水煮一会儿然后下耐煮的菜......”
黄芷陶认真回忆菜谱的样子看的季杨杨有点出神，她是一个做事情专注的人，要不也不会考上清华，但好像因为两个人都工作忙，已经很久没看到她这么专注的样子了，以前明明经常会看到……
‘“知道啦排骨要先焯水的宝....陶子，咱这个冻排骨不是新鲜的得焯水去一下血沫要不太腥了。”
“噢网上说了我忘了......”
季杨杨端了一锅水过来焯水，有点重，不过对他来讲小意思啦!本来还想着这么重的锅黄芷陶平时是怎么做饭的，转念一想，她倒也不怎么会做饭。
边往锅里倒排骨边跟黄芷陶讲肉类要凉水下锅，黄芷陶本来是怀着满腔热血自信满满地进厨房大展身手，结果打季杨杨进来就有种被老师现场监考的感觉，没焯水更是像被老师逮到了错误，一下子就没了兴致，也没心思听季杨杨在说什么了，退到边儿上安静看他表演。
“好了用水冲洗一下然后擦干，要不下油锅会被烫到，陶子你稍微站远点点我怕烫着你。”
“噢。”
季杨杨这个手艺也就哄哄黄芷陶，伸长胳膊下排骨，排骨下锅赶紧拿了个锅盖盖上怕油溅，手忙脚乱的样子也没比黄芷陶熟练到哪里去，就这千小心万小心掀开锅盖的时候还是被烫了一下。
“诶呦! 靠!”
“羊你小心一点，没事儿吧?”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小事情。”
本来是没什么兴致扒在门边看着表演发着呆但听到叫声那一下还是揪起了心，这么多年的习惯还是没办法改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关心季杨杨，小时候关心他的成绩，关心他被老师叫家长，关心他又不吃早饭，后来关心他在国外不适应，关心他语言不通，关心他生病受伤，关心他的不愉快......反正只要是跟季杨杨有关的事情，总能揪起黄芷陶的心。
“OK现在先让它炖着待会儿再倒菜进去应该就可以了。”
“杨杨我看看你烫哪里了?”
“没事儿， 就油溅的烫了一下，就疼那一下，都找不着伤口了。”
“明明还红着!你先去洗漱吧，洗完了我给你涂点药。”
“没事儿它会自愈的不用担心。”
前脚说完没关系，后脚洗漱就疼的龇牙咧嘴，不是被油烫，是手不小心碰到了锅，现在再碰温水都疼的不行，赶紧把水温调到最凉冲一冲舒服一下，冰麻了再接着洗漱。
“你好慢啊!手拿过来，别动!”
“我这不刮了个胡子耽搁了嘛，你瞅瞅，多干净啊!”
“那是剃须刀好使。”
“那确实，用起来非常棒。”
这顿饭吃的，怎么说呢，火锅料果然可以炖一切，炖什么都好吃，对于黄芷陶厨艺初展示季杨杨给予了高度评价，“土豆切的特别好!还是滚刀块!讲究!豆角切的比较长，这样吃起来比较过瘾，玉米也特别甜，排骨也炖的很烂，特棒真的特别棒!”
“杨杨你这个话说的根本就不像你的风格，这像是你师父的台词。”“那我的风格应该是什么?”
“嗯，还行，整挺好，再接再厉。”
“是这样嘛哈哈哈哈哈哈我怎么没感觉?”
“这句更像你师父。”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季杨杨算是把他师父平时哄女孩的本事都用上了，似乎好像可能还挺好使?
“杨杨你不用学方一凡，我以前喜欢的就是你本来的样子。”
“那现在呢?”
“现在......跟以前一样。”
阳光下打球热出一脑袋汗，从场上跑下来接过手里的水吨吨吨灌进半瓶；为了不辜负大家的期待，坐在桌前绞尽脑汁地去搞明白一个小棒在通电线圈中动来动去的能量转换过程;远去他乡追寻梦想，每次分别都要抱一下然后挥挥手潇洒离去;坐在赛车里戴着头盔，手握方向盘眼神坚定......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白月光”吧，忘不掉的初恋，以前喜欢，现在也喜欢。
10.「想不到吧!有五个男人陪我跨年! 」
以前总是没时间，现在24小时日夜相处，根本没有分开的机会。原本还可以下楼核酸放放风，隔壁单元确诊了，整个楼都被封掉了，单元楼门被锁了，楼下用铁皮围挡围封死了，需要什么东西就找人送到楼下，防疫人员会定时定点送上来，垃圾放在楼道也会有人收走，连核酸也改成了防疫人员上门采样，彻底没有了出门的机会，甚至在开门扔垃圾的时候发现，门上被贴了封条。
我们就要这样度过今年吗?
除了家人的关心也就只有同事和领导会打来电话问问工作相关或是什么时候能回来上班，黄芷陶趴在窗户上拍了一张楼下围挡的照片发给领导，还在小区群里找到了别人从外面拍的封条的照片转发过去，惨兮兮的样子领导只能说让她在家好好休息，注意防护，遵守防疫规定。
“门都出不了防护什么啊?你防我还是我防你?”
季杨杨的吐槽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自从被居家隔离，连口罩都没有用武之地了。
同样的要不是因为居家隔离，黄芷陶家里这厨房怕是都要荒废了，季杨杨从橱柜里翻出来的汤锅，她甚至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买的还是买什么东西送的，反正季杨杨每天都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倒腾，有时候黄芷陶会去参与，听他这个半吊子师父的讲解，有时候就只等开饭，享受一下不用自己动手什么都有人操办好的感觉，而不是像以前加班回来饿了泡个面还要自己烧水。
不过季杨杨那个手艺吧，发挥极不稳定，基本上都是现学现卖，一学就会一做就废式做饭，只能说饿不死，不过都这时候了也没啥好挑剔的了。
乔英子时不时会问问黄芷陶什么情况，黄芷陶有时候也懒得回答，倒也不是真的不想复合，这都一起被关了一个礼拜了，朝夕相处一个礼拜诶!
有一天睡醒发现自己抱着季杨杨，给自己吓一激灵!季杨杨这么积极地挽回，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心软甚至心动!除了毕业之前跟他一起出去玩以外，工作以后哪儿有时间这么天天黏在一起，只是话都放出去了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开这个口。
黄芷陶这人没别的特点，嘴硬算一个。
季杨杨本来也是个嘴硬的主儿，后来实在硬不过黄芷陶，也跟他师父学过几招道歉认错的套路，趁着媳妇儿睡着偷偷抱住这种下三滥的招式也是他师父给教的，据说他师母没有什么问题是抱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多抱一会儿。
这年头买个东西真不容易，外卖快递倒是能送，但他们进不了小区，季杨杨又出不去家门，从小区门外到单元楼下这段距离成为了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每次买东西都要跟便利店老板商量或者在群里找人跑腿按时按点送到楼下，再由防疫人员在配送时间送上来，凑齐这一桌子火锅食材真不容易，主要是黄正陶爱吃的很多疏菜放不了，必须这两天买到才新鲜，封小区之前激情下单的好多蔬菜都放不住了，有些可惜。
火锅配啤酒，来年更长久。
想想去年这时候黄芷陶还在医院加班到11点多才接上她，季杨杨还在家里布置了点东西准备了香槟，结果还没到家零点就先到了，匆忙把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解开安全带给了黄芷陶一个悠长的吻，回家以后也没顾得上喝香槟，浴室的朦胧同样让人沉醉。
今年就没这么多准备了，条件有限，拉开易拉罐的拉环给黄芷陶递过去，想了想又从酸奶箱子里拿出了一根吸管，她不喜欢对着易拉罐喝东西，觉得不干净，不过用吸管喝酒也是蛮奇怪的。
朋友圈里热热闹闹，大家都在为跨年做准备，方一凡这个大忙人居然有空陪乔英子一起过节，准备了一大桌好吃的，图里还有几个好友在穿肉串，怕不是还有BBQ的环节，要不是季杨杨和黄芷陶足够善良足够重情义，一定要举报方一凡疫情之下聚众组织聚餐!
热闹都是他们的，与我无关。
想不到啊，跨年之夜收到的花居然是，一朵一周多之前采购的西蓝花，绿中泛着点儿黄，除了涮进锅里好像也没有更好的处理方式。
贡菜煮的恰到好处，在认识黄芷陶之前季杨杨从来没吃过贡菜，准确来说季杨杨虽然总是被叫“羊”但实际上却是个食肉动物，吃火锅最钟爱的就是肉类，季杨杨的火锅构成=各种肉+土豆片，所以每次吃火锅除了土豆片以外的蔬菜都是黄芷陶点的，他哪儿知道贡菜是什么鬼东西又怎么吃呢?后来被黄芷陶驯化到可以煮出既不夹生也不会煮烂的优秀贡菜，培训成果显著。
“羊，喝不下了，别浪费。”
啤酒有些涨肚，第二罐啤酒黄芷陶只喝了一点，这年头物资紧张买点儿东西不容易，不舍得浪费，只能投喂给在场的另一位。
季杨杨当然不是第一次当人型垃圾桶，以前可真没少当，不过最近已经很久没当了，突然回到熟悉的岗位似乎还有点高兴?
吨吨吨吨。
“ 你喝慢一点。”
噢好吧，把吸管插回去慢悠悠地吸，怎么说呢，硬生生把啤酒喝出了北冰洋的感觉。
“那肯定没你们热闹啊，得，转过去别给我看方一凡，我不想看你俩有多恩爱，没干嘛啊，吃了火锅，没，没有，洗锅呢，想什么呢你!就坐等五月天演唱会呗，不知道封多久呢现在不是越来越严重了嘛你俩还聚众BBQ，小心你俩BBQ了!没事儿不出门就行了天天吃棉签呗，没呢没呢，过一天算一天呗，我觉得还好，但是，你懂吧，你俩好好玩你俩的吧操心这么多!知道啦明年见我的小英子!有方一凡爱你还不够?好吧好吧爱你，行了吧?快挂掉吧你拜拜!”
季杨杨把水流开到最小，放慢手下的速度竖着耳朵认真听黄芷陶跟乔英子的通话内容，据可靠线报，乔英子是站在求和这边的，算是友军，所以一定要注意最新动态，不过加了密的通话果然还是没法破译，你懂吧?懂什么?怎么就懂了?我怎么不懂? 这到底是几个意思?
大投影看演唱会虽比不上现场但也比手机平板电脑看起来要舒服一点，最起码屏幕很大啊!得亏跨年还有五月天，要不显得多凄惨啊!朋友圈里也有不少在看五月天的，果然大家上了岁数以后还是喜欢以前的歌手，听不惯现在那些甭管唱啥都要加两句rap唱的前言不搭后语还觉得自己唱的特好的爱豆。
季杨杨刷着手机看到黄芷陶五分钟前发的那 条朋友圈【想不到吧!有五个男人陪我跨年! 】，多多少少有点儿吃五月天的醋，怎么我这么个大活人在这儿就不算陪你跨年了?还需要强调有五个男人陪你?
10、 「我同意。」
“羊你知道这首歌的故事嘛?”
五月天的演唱会，说实话季杨杨没有特别大的兴趣，他更喜欢的是周杰伦。
“故事?就讲爱情的，你以前说可以结婚放。”
“什么啊，适合结婚不是这首，你记错了。”
“我怎么记得出来的时候咱俩还看了歌词，你说歌词挺好的，还说这歌词里有很多别的歌的歌词。”
“啊......那就是我记错了，你记得还真清楚。”
“婚礼备选曲诶，当然记得啊!”
“噢......”
季杨杨小声叹了口气拿起啤酒喝了一口，买了一提黄芷陶就喝了一瓶，只能自己独自消愁了，今年都快过完了，年初的时候还在一起迎接新年，一年到头居然变成单身狗了，新年又要来了，完全没想过下一个新年会以单身的身份开启。
“羊少喝点。”
乖乖放下啤酒，果然还是个妻管严。
“每个渺小的理由，都困住自由，有些事情还不做，你的理由会是什么～”
音响里响着阿信的声音，黄芷陶在一旁吃着草莓看起来还挺开心的样子，人类的悲欢果然不相通。
“羊你有没有想做但没做的事儿?”
“当然有啊!”
“比如呢?说来听听。”
“就比如......”
季杨杨伸手把黄芷陶放在纸巾，上的草莓蒂拿起来扔进垃圾桶，给自己几秒钟缓冲。
“陶子， 今年马上就要过完了，没想到要这样结束这一年，我知道我有很多问题，有很多地方没有做好，我有在改正，但肯定还没有改的非常好，我不知道你的态度是什么样，反正你说要分手我不同意，我还是很喜欢你，像19岁跟你表白的时候一样喜欢，不对，比那时候更喜欢...也不对，是爱!黄芷陶我爱你，我不想分手。”
一气儿把想说的话都说完，甭管结果怎么样反正把脑袋别过去不看黄芷陶就对了，黄芷陶看他抱着靠垫这个别扭的样子像个小媳妇儿一样，故意慢悠悠地说:“我知道你不同意分手。”
“伤心的，都忘记了，只记得这首笑忘歌~那一年天空很高风很清澈，从头到脚都快乐~”
阿信还在卖力地演唱，季杨杨的世界有点喧闹，黄芷陶起身拿起一颗草莓摘掉草莓蒂，附身塞进季杨杨嘴里。
“季杨杨抱抱——”
高价买回来的草莓很甜，季杨杨只是机械地咀嚼着，尝不出味道。
黄芷陶已经好几天没有喊过“季杨杨”这三个字了，吃口甜枣再打个巴掌，季杨杨脑子里闪出来这句话，但他还是抱住了主动要抱抱的黄芷陶，黄芷陶把脑袋埋在季杨杨脖颈，沉默了好一会才小声说:“我同意。”
听着这话季杨杨忍不住把黄芷陶抱地更紧了一点，他舍不得放手，怕一放手就再也抓不住了，感觉到脖颈凉凉的，季杨杨知道是黄芷陶哭了，她不是个爱哭鼻子的女孩，除非忍不住。
又心疼又心痛，季杨杨轻轻揉揉黄芷陶的脑袋小声跟她说没关系无论她做什么决定他都接受，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黄芷陶把泪水都蹭在季杨杨的T恤上，抬起头深呼吸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季杨杨用指腹轻轻擦擦她眼角的泪水，不擦还好，一擦黄芷陶又忍不住落了泪，胳膊抹了一把眼泪盯着季杨杨凶狠狠地说:“ 季杨杨你是什么蛊王!把我从十八岁蛊惑到现在!”
季杨杨一下子就愣住了，这是什么意思?下一刻黄芷陶又埋进自己怀里带着哭腔说道:“可是我还是好喜欢你啊!呜…”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惊慌失措的季杨杨完全忘记了以前学的那些东西，只剩下对不起三个字，抱着黄芷陶任由她把眼泪都蹭在自己身上。
黄芷陶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起身抽纸巾擦掉眼泪，看着季杨杨一字一句认真地说:“ 我同意你的观点，季杨杨，我确实放不下，我会试着改掉我的一些问题和坏脾气，同样的你也要改，而且以后必须要对我好，咱俩这么多年都耗给彼此了，我舍不得......”
“我一定，必须，尽我所能照顾好你，我也会改我的臭脾气，权衡好工作和你，不再让你受委屈，不哭了好吗宝宝，抱抱不哭了。”季杨杨火速消化掉黄芷陶的话，以他的直男大脑组织出这一小段并不算优秀但至少有真诚在的话语回应黄芷陶，重新把黄芷陶抱回怀里，揉揉她的脑袋。
投影的声音很喧闹，五月天在大声地唱什么“时间都停了她们都回来了”，季杨杨无暇顾及，偷偷擦掉了自己眼角的泪水不想让黄芷陶看见，静静地抱着黄芷陶。
“杨杨几点了?是不快跨年了?”黄芷陶坐起身子找手机，季杨杨不知道刚刚把手机扔到哪里了屋里也没有钟表，看了眼投影的屏幕上五月天在说话，背后有倒计时的时间，“噢，马上跨年了，五月天在倒计时。”
黄芷陶回头看了一眼屏幕，新的一年马上就要到了。
“新的一年我们要好好的，新年快乐季杨杨!”
季杨杨这个曲里拐弯绕地球一周的反射弧，直到黄芷陶吻上来了好几秒，直到耳边五月天的倒计时都倒到了“5”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反客为主，按住黄芷陶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吻到新年。
11.「啊!是六个男人!」
线上演唱会已经结束了，黄芷陶贪婪地靠在季杨杨怀里玩手机回着乔英子的消息，几乎所有节日她们都会给彼此发祝福，但是从来不卡点发，永远不是第一个收到祝福的人。
季杨杨关掉手机不理会方一凡那句“你有老婆了倒是把我老婆还回来啊!”明明是乔英子先发来消息打断了气氛，他方一凡还有理了?
回味着黄芷陶在去年的朋友圈里自己给自己评论的那句“啊!是六个男人!”，后面还有林磊儿乱入的一句“周杰伦确实帅!”。
嗯哼?演唱会有周杰伦吗?我怎么没看到?
12.「谢谢你让我新的一年还有老婆」
终于黄芷陶放下了手机，看来是电话会议开完了。
“聊完了?”
“英子说方一凡吃醋了。”
“切，这么小心眼。”
“新年伊始，原谅他吧，所以你们男生真的会吃这种醋吗臭羊羊?”
“反正我没有，我只感觉很庆幸，谢谢你让我新的一年还有老婆。”
13.「那我抱你上床吧」
“再抱一会儿吧。”
“还没抱够吗宝宝?”
“没有。”
“那我抱你上床吧。”
“啊——你不许胡来!”
END.
彩蛋1:
黄芷陶醒来发现自己被季杨杨圈的死死的，掰都掰不开他的胳膊。
“臭羊羊你胳膊不麻吗?”
“不。”
“我跟你说，照这样咱俩颈椎病和肩周炎至少要得一个。”
彩蛋2:
“如果我当时没同意呢?你打算怎么做?”
“那就继续追继续表白，一次不行两次，两次不行三次，表白到你同意为止。”
“臭屁羊，我可真好说话，从来没让你试过第二次。”
彩蛋3:
“其实咱俩一起睡觉那几天我趁你睡着的时候偷偷抱过你。”
“?可是我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我抱着你?”
彩蛋4:
黄医生炸厨房系列一开始确实是出于好心，后来也确实是为了安全，才诞生了黄医生被逐出厨房系列。
彩蛋5:
“卧槽!老婆!你们小区物业也太黑了吧!给我记了这么多停车费!”
这次是真的END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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