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心求死

蚀骨的思念把伴御折磨得喘不过气来。

沫漓见不得他这般痛苦，思虑了片刻，开口道：“老大，我实在放心不下雅小姐，请你施法让我看看她吧。”见他明显犹豫了，接着说道：“雅小姐是我从小照看到大的，1000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掉的。”

是啊，千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一下子忘记。以为不去看她，就不会想她，只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伴御苦笑了几声，笑自己还在奢求什么？能够默默地看到她就足够了啊。

他对着眼前的虚空挥了一下手，同况镜立刻显现，可是镜中一片漆黑，雅莲呢？为什么看不到她？他全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紧张又害怕，雅莲很有可能出事了！

“雅小姐不是跟白沐在一块吗？老大，快瞧瞧白沐在哪！”沫漓着急地说道。

很快他们就在镜中看到了喝得酩酊大醉的白沐。

白沐素来滴酒不沾，此刻只想一醉方休，永不醒来。雅黛消散前浑身是血的画面不断地刺激他的脑神经，钻心的痛、无尽的悔，像是一把把锋利的把刀子在凌迟着他。

伴御闪现在白沐面前，一把揪住白沐胸口的衣服，他的眼睛通红，满脸狰狞，大声质问道:“白沐，雅莲在哪？”

“她啊……她死了……”白沐吐着酒气说道。

伴御全身狠狠地震了一下，宛如被雷击中， 修长的手指霎时变成满是尖刺的藤蔓，紧紧缠绕住白沐的脖子，一双眸子死死地瞪着他，仿佛只要他说错一个字便要生吞了他，“雅莲到底在哪？”

白沐的脖子被藤蔓刺得鲜血淋漓，但是他丝毫不觉得疼痛，此刻的他一心求死，又何惧这皮肉之苦，他惨然一笑，“她反悔了，不肯留下来，一心想着去找你，我一怒之下失手将她打死了。”

伴御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都绷了起来，连呼吸也不顺畅了，“你胡说，你怎么会杀她！”

白沐稳住身形，硬生生地忍住了喉咙间涌上来的腥甜，漠然道：“信不信由你。”

伴御的眼中透着杀意，这股杀意让周遭的温度都降低了许多，藤蔓迅速爬山白沐的脑袋，绕了一圈又一圈，尖刺深深地扎破他的皮肤，戳瞎他的双眼，击穿他的鼻梁，弄碎他的牙齿。

白沐没有反抗，只是紧紧地等待死亡，他甚至有些期待，说不定还能在阴间遇到雅黛。

他的气息越来越弱，攥着酒瓶的手也变得无力，“嘭”地一声，酒瓶从他的手中滑落，碎了一地，泛着幽幽的光。

伴御冷冷地收回手，看着轰然倒地的白沐，内心没有一丝复仇快意，全身的力气好似被通通抽空，他颓然地跪在地上，双手疯狂的锤打着冰凉的地面，声嘶力竭地喊着：“雅莲！”

当沫漓找到伴御时，见他眼神空洞，毫无生气，犹如一尊石像呆坐在地上，她便知道雅小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想到这，她不由得鼻子发酸，眼眶微微刺痛，她立刻咬了下嘴唇，仰了下头，不让眼泪溢出眼眶，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老大的面前躺着一位面目全非的男性，不知是死是活，从身形和穿着来看，应该是白沐。幸好酒吧环境嘈杂，光线昏暗，又是在包厢里，不然这情形让旁人看到了，又得闹出不少麻烦。

“老大。”沫漓试探地唤了一声，他没有回应，她走到他身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依然没有回应。老大对雅小姐用情至深，雅小姐出了意外，那他的往后余生就只剩煎熬了。她从包里取出一枚涂满蕊毒的金针，朝着他的颈动脉猛扎了下去......老大，对不起，只有这样，你才能够好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