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十篇章 地生连理枝（三六）

“五姐~~”姬若羽嘟起了嘴。

“胡诌什么呢！”姬紫莹笑着斥了姬若妍一句：“今儿是你妹妹的大日子，惹恼了她，娘可不依。”

“知道啦~”姬若妍也不生气，笑着一撇头，冲着姬若羽眨了眨眼睛。

姬紫莹眼角余光扫了一眼桌上未动的佳肴，这才挨着姬若羽坐下，拉着她的手温柔地道：“若是饿了，先用些点心垫着肚子。”蓝曦臣被小八带着跟族人们见礼去了，一时半刻回不来的。

“用了。”姬若羽涨红着脸，细弱蚊呐地低低点头。

听闻姬若羽已经用了东西，姬紫莹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

自己的骨肉，姬紫莹如何不疼？虽然礼数从简，可到底今日从祭祀到行礼都不轻松，小七重伤未愈，她唯恐小七身子骨熬不住，这才带了小五和老二过来看看。

姬若琳后一步进来，刚好听到姬紫莹这话，就笑着回道：“母亲，我刚才问了南栀，说是用了些点心软食，只是到底还得等曦臣回了房，再好好用膳。”说着把带来的东西放好。

姬若羽定睛一看，是两只绑在一起的酒盏。

见姬若羽惊讶，姬若琳笑着道：“虽说不宜用酒，可到底是洞房花烛，合卺酒还是不可或缺的。母亲，您说是吧？”

姬紫莹含笑点头：“正是这个理。”

姬若羽瞟了一眼桌上，只见酒盏却不见酒，有些奇怪：“二姐，酒呢？”

这一次，不等姬若琳说话，姬紫莹就已经从袖子里取出一坛酒：“酒在我这。”

姬若羽盯着姬紫莹手上的酒坛：“娘？这是阿爹……”小八大礼之时用的喜酒，除了天子笑和浮生，还有祖父给姨母备下的女儿红，窖藏了数十年。娘手中的这酒，难道是阿爹为她酿制的？

“嗯。”姬紫莹摩挲着酒坛，缓缓点头，“这是你出世时，你们阿爹学着酿下的女儿红……”埋下的时候，他可是万般不舍，说舍不得把自己家的宝贝给了别的男人，可惜他却走得太快，早看不到了……

“娘……”姬若妍抚着姬紫莹的肩膀，“阿爹能看到的……”她和小七都已经长大了，小七也做了新娘，也会做母亲。

“……”姬若琳眸子一暗。

族里的女儿红是采用传统的酿造之法酿成，未必醇厚如清酒、浮生，但皆是姬氏女儿出生时由父亲亲手酿制封装窖藏，拳拳爱女之心，深蕴其中。可，姬氏女儿福薄，大礼之时鲜有父亲能为其亲启酒窖，取酒相贺的。她大婚之时生父虽在，却羞于见人，也不曾现身人前，如今想来，心底仍隐隐作痛……

“娘……”姬若羽心下又是甜蜜，又是酸涩，出口全化成软软的一声娘。

姬紫莹抚着姬若妍的手，思及那个走了已经数十年的人，又是心酸又是幸福，满是感慨地叹了口气：“小七也长大成家了。你们阿爹当初给你们每人窖藏了整整十八大缸的女儿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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