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

“你们应该知道我这崖下镇压着凶兽之主混沌，如若没猜错，当时你们是要放混沌出世。万事俱备，只是你们根本没法找到。”凌云娓娓而谈，随意瞥过丹衣惨白的脸，“你们一定也猜出混沌兽肯定是我所藏，所以你们准备先离开等待一个机会，你负责吸引我的注意力，小妖趁机离开，一切倒是计划得挺好的。不过你肯定不知道小妖的那颗珠子，计划中的变动造成了如今这个局势。”

“是又如何。”丹衣索性也不藏着了，直接说道，“我们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天界非要灭我魔都，倘若我们无恶不作也就罢了，可是我们明明什么也没有做，两界为什么不能和谐共处？你知道看着尊主大人在自己面前被人连扎数箭有多残忍，可笑的是他们居然把我们都困住，让我们眼睁睁看着尊主没了最后一口气。”

丹衣拖着哭腔，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凌云虽面无表情，但内心却大为震惊，他没想到天界那群家伙居然这么狠，或者说宋青岚这个家伙这么狠。

“我只是想报仇，我有错吗？”丹衣反问凌云。

“你当然有错。”凌云迎着白行诧异的目光，在丹衣面前慢慢蹲了下来，“你虽和不肖一同为护法，但是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和混沌之间的差距有多大，搞不好最终你们两个还会成为混沌的口粮。”

丹衣像被人训斥的小孩，低下头，一脸不高兴，“我只是不甘心。”

“若是从前你当然不行，不过现在你多了我，宋青岚的所作所为我肯定不会轻易饶了他的。”凌云向丹衣伸出手，“你可愿助我。”

“好。”丹衣将手搭在凌云的手上，还没等凌云松开，只听丹衣继续说道，“早间听闻疆主浮白沉墨两剑双双被天道散了剑灵，如今两把神剑如同废铁一般。”

“没有这么夸张，只不过这两把剑没了往日的灵气，少了些乐趣。”凌云回忆起曾经两剑化作人形打闹的情景，属实热闹不少。

丹衣摇摇头，轻笑起来，“疆主倒是比传言中说的有温度。”

凌云将手腕处的两剑化了出来，丹衣轻触黑剑，锋利的剑气划破丹衣的手指。

“哎！果然少了灵气，都不听话了。”凌云这边正感慨，就看到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丹衣重新触摸沉墨，不同刚才，丹衣和沉墨之间显现一块黑红色的契约阵，丹衣指尖的血顺势融入沉墨的剑身。

“如此疆主的沉墨便不是没有剑灵的剑。”丹衣将剑拿给凌云看，一张脸上洋溢着得偿所愿的笑意。

凌云一时间竟不知道怎么回答，反而白行顺势就要去拿另一把浮白，只不过被凌云飞快拦住。

“你还有身孕，让你成为剑灵，可能会影响这个小家伙正常出世。”凌云看向白行的腹部的眼神极其温柔，他透过那只未出世的狼崽好像看了凌月。

还记得他和凌月见的第一面。

父神委派他去剿灭原先神界那些叛逃的乱党，在他独自路过昶溪时竟无疑碰上乱党之一的时易。

山石草木中，俊秀非凡，风迎于袖，纤细白皙的手执一把扇，嘴角轻钩，美目似水。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未语先含三分笑，说风流亦可，说轻佻也行，是他的挚友。

他虽然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但是他根本不信自己会动手。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残忍，两人打累了，正坐在石头上闲聊时，而他却趁着自己不备，用他的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

一道人身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世间有关他的东西，只剩下那把谁也开不了的灵剑风华和地上一团毛茸茸的狼崽。

那是一只瘦弱的狼崽子，像是刚刚出生，连个人形都不会化，成天只会嘤嘤叫。很小的一只，身形只有自己巴掌大小，胆子也小，成天窝在自己的怀中。

连续五年，他终于围剿“干净”，而曾经怀中的狼崽在已经化成跟在自己身后的甩也甩不掉的孩子。

他长得和他很像，却比他少了些亲和力，小小的一只，谁也不亲，只喜欢靠着自己，追着自己哥哥的叫。

凌云知道他是他，却不是他。

他能打开风华，但是他却不是时易，他是凌月。

曾经凌云踏水，追月捕风的“疯子”永远活在了过去。

手中的珠子突然发烫，凌云立刻回过神来，珠子似乎活了一般，硬生生融入白行的腹中。

白行像是失了线的风筝，身形不稳，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重重砸向地面，丹衣连忙接住倒下的白行揽进自己的怀里。。

“这是？”凌云连忙抓起白行的手腕，一道灵力输进白行的体内，顺着白行的静脉，最终在白行的中感应到了那股熟悉的气息。

凌云能感应到那已经成型的狼崽一把抓住自己输入的灵力抱在怀里，整个动作透着一股熟悉的孩子气。

很明显刚刚那团颗珠子，给这个狼崽提前开了智。

“没什么事，就是这孩子可能会有些不同。”凌云收了手，看着丹衣一脸的担心，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

“能有什么不同？”丹衣直接问了出来。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凌云没有回答他而是卖了个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