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崩溃

经历了种种事件之后，由史黛拉和文文组成的线索追寻小组，带着由山女和阿燐组成的小偷追击小组，回到了寺子屋。

一进到里屋，史黛拉就发现，和预想中的一样，尔茄已经醒过来了，正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于是她跑过去，用一如既往的高冷语气说道：

史黛拉“你还真是能睡啊，大懒虫。我们大家都出去收集情报，为你追击小偷的时候，你却在这里睡大觉。我们可是带回了很多收获哦，好好感谢我们吧——怎么了？你看上去脸色那么苍白？发生什么事了？”

【BGM：华胥之梦】

尔茄没有说话，其他人也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似的，都心照不宣地保持沉默。寂静的里屋里，只有墙上的旧式摆钟在“滴答滴答”地回响着。

本来还以为尔茄已经起来，并且活蹦乱跳地吵着嚷着要去找偷走她的传说之剑的家伙报仇的史黛拉，怎么也没想到回来之后迎接她的是这样凝重的空气。

史黛拉“怎，怎么回事啊？这股凝重得令人窒息的气氛到底是……”

这时，寺子屋的老师上白泽慧音，带着非常遗憾的表情开了口：

慧音“各位，实在对不起，在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所说的那个小偷再次光顾了，这一次，她带走了茜枫——”

听到这个可以说是极坏的消息，大家都震惊得说不出来话。尔茄双手抱着头，一副极其痛苦的样子，非常不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史黛拉这才明白，为什么刚进来的时候，她会一言不发、眼神涣散、无精打采地坐在床上。

山女“可恶！在这种时候还被偷家了吗？！”

山女愤怒的一拳打在了墙壁上，墙壁出现了放射状的裂纹。

文文“可以详细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形吗？”

慧音“嗯，是这样，那时候尔茄还没醒来。我本来打算给尔茄的伤口换药，便离开了这里屋，我就出去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正好被我撞见你们描述的那小偷抓着茜枫从窗户逃跑的情景，我当即跳窗追了出去，一直追到了街上，没想到……她竟在光天化日之下……消失了。没能保护好茜枫，我实在是非常抱歉。”

慧音说着，深深地低下了头。

史黛拉“慧音老师，这不是你的错，没有人能真正寸步不离地守在这里。而且，遇到那种敌人，追丢了也是难免的事情。”

史黛拉以冷静的口吻安慰慧音。

山女“故技重施吗……可恶的家伙！啊好疼！”

山女的伤口因为愤怒而裂开，痛觉再次回到了她的大脑中。

阿燐“啊咧？说起来，萨娜小姐人呢？”

阿燐突然发现一个更加惊奇的事实，那就是，原先聚集在寺子屋的所有人当中，只有萨娜没有回来。没想到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面面相觑，谁都不知道萨娜去了哪里。

慧音“她不是应该和你们在一起吗？”

山女“我们确实是一起走的，但是，事情是这样……”

慧音看向了山女和阿燐。山女讲述了她们去到魔法森林之后所经历的事情，包括她们是怎么遇到灵梦，如何把萨娜托付给灵梦，和萨娜分开后，又是怎样找到云上的九十九姐妹，和她们战斗的来龙去脉。

阿燐“当时灵梦小姐跟咱们约定好，会护送萨娜小姐回到人里的啊，按理说，再怎么慢吞吞的，也应该早就到了啊。”

史黛拉“如果萨娜醒着的话，一定知道来这寺子屋；如果她昏迷了，可能灵梦会把她带到人里的别的地方休息。我们也许应该在这人里到处找一下。”

山女“不可能的，因为约定的时候我和阿燐还在场，我们是亲口交代好，要她把萨娜送回‘寺子屋’的。”

山女否定了史黛拉的分析。

慧音“那……会不会是中途遇上了妖怪什么的？”

灵梦“那更不可能了喵，在这幻想乡里，没有哪个家伙打得过灵梦小姐，如果她动真格的话。”

文文“那……有没有可能是，灵梦再一次把萨娜当成妖怪给退治了呢？”

文文说出了另一个可能性，而这也是正确答案。

史黛拉“按理说不太可能，”

史黛拉停顿了一下，解释道，

史黛拉“萨娜的雨符「天使之歌」，可以让大家都平静下来，好好地进行对话。我想灵梦应该跟萨娜交流过，知道她不是坏人也不是妖怪了的。”

文文“不不不，”

文文开始反驳史黛拉的话，

文文“她要是走了几步，又发觉事情越想越不对劲怎么办？在座各位没有比我更懂灵梦的了，她只要一旦认为对方有可疑，就会直接不由分说地揍一顿的。”

文文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或者说不祥的预感，是正确的。山女和阿燐也没有再去反驳她，因为她们亲身经历过，她们遭到了灵梦的怀疑而各自挨了一顿揍，更加无辜的是萨娜，明明是那么温柔可爱的人类少女，仅仅是因为和她们两位妖怪在一起，就被灵梦一视同仁地也当成妖怪，还被她超强的符卡——神技「八方龙杀阵」——打得奄奄一息的事实。

尔茄“如果是那样的话，小萨娜现在会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大家一跳，循声望去，说话的人原来竟是一直保持缄默不语的尔茄。

尔茄“如果是那样的话，小萨娜现在会在哪里？”

尔茄把刚才的问句原封不动地重复了一遍。她的头始终没有抬起来过。

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所以，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凝重得能够令人窒息的空气还有死一般的寂静，正如窗外那黑云压城城欲摧的天气，猜疑和责怪在大家的心里蔓延开来，悲伤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里屋。

尔茄“告诉我啊！！！小萨娜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尔茄突然从床上猛地翻身下来，她狠狠地抓住文文的肩膀，不停地来回摇动，文文没有说任何话、作任何抵抗，任凭尔茄猛烈地摇着自己。尔茄见文文没有反应，又把目标转向慧音，然后是史黛拉，然后是阿燐，最后是山女。可是，不论她怎么强烈地想要问出萨娜的下落，房间里也没有人能够答上这直击灵魂的质问，她们不得不接受一个称得上极其糟糕的事实，那就是，萨娜和茜枫的确在这片黑暗的天空下失踪了。

尔茄“小萨娜…………茜枫…………啊啊…………”

尔茄双手抱着头，膝盖一软便跪了下来，她的眼里失去了高光，表情极其痛苦、扭曲，眼泪也如决堤般奔涌而出。

看到尔茄如此伤心地痛哭，史黛拉俯下身子，想要安慰尔茄，没想到，当她的手轻轻触碰到尔茄的肩膀时，尔茄瞬间把她的手撇开，并且朝她大吼了一声：

尔茄“别碰我！！！！！”

史黛拉着实吃了一惊。在她长久以来和尔茄一起冒险的日子里，从未见过她有如此反常的举动。但史黛拉没有理会她的气话，而是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尔茄用尽力气挣扎，而史黛拉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任由她的拳头落在自己的头上、肩膀上、胸口上。

尔茄语无伦次的气话逐渐转变为大声的哭泣，在场的所有人都为她的遭遇而产生共情——慧音和阿燐默默地擦着眼泪，山女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地回想着刚才的事情，心想要是自己没有离开这寺子屋就好了。文文终究只是看着。

史黛拉始终把尔茄抱在怀里，任由她涕泗横流，弄脏自己珍爱的水手服。

尔茄“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尔茄的哭声一直没有停止。在一天的时间里，先后失去了珍爱的传说之剑、好伙伴风之精灵茜枫和最喜欢的小萨娜，她的精神已经完全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