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还有机会

爆炸的震感传出很远，就连在嘉林公安都能感受得到。

因为猜测余璐也在报警人所说的45路公交车上，余雷在第一时间打电话确认她的所在，在得知她真的在车上后，张成没有让他出外勤，而是让他留下和自己一起在公安局内指挥排爆工作，并且从余璐口中了解公交车内的情况。

余雷盯着远处冒出的浓烟，脑子一片空白，颤抖的抓起放在桌子上开着免提的手机，惨白着脸对忙音的电话那头不停呼唤：“璐璐，璐璐——”

没有任何回应，内心已经有了答案的余雷几乎站不稳，手机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的摔落在地。

他蹲下去捡手机，可颤抖的手始终无法捡起它。碎裂的手机屏幕像是一个不祥之兆，余雷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

“小余！小余！”脸色同样难看的张成半蹲下来，拍着情绪失控的余雷的后背，用沉稳而坚毅的声音安抚着他，“救护车和消防车已经待命了，我们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去抢救爆炸后的受害人，哪怕机会微乎及微。

“小六，你带小余去休息。”张成做了个深呼吸，对围上前的小六使了个眼色，随即同小六一起把情绪失控的余雷搀扶起来，微红着眼眸望着他，“小余，这个案子你就不要跟进了，好好休息。”

直面亲人遇难的余雷难以平静，即使被搀扶着，仍旧脚步虚浮，浑身发抖。他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混沌的大脑如宕机一般，对周围的事物失去了所有反应。

张成见过很多这样的受害者家属，却没有想过自己的同事也会成为其中一员。想到那个年轻开朗的女孩，他也难掩悲伤，眼眶中泛出泪花。

和他一样的还有小六、叶倩……他们都认识也很喜欢余雷那个常来警局送吃的、开朗又漂亮的妹妹。

没有人能在生命消逝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何况他们还是警察，何况那个人还是他们熟识的人，何况已经有人提前报案预警。

在已有示警的前提下没能阻止爆炸的发生，所有人都感受到深深地无力和自责。

“振作起来。”看着小六把余雷带走后折返回来，张成这才开口，鼓励着情绪低落的众人，“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查明原因，才对得起那些死去的人。”

有着二十多年刑警工作经验的他很快就调整好心态，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工作：“叶倩，继续联系报警人，再去查查她的身份。”

“是。”一头干练短发的叶倩点点头，微蹙的眉头下，眼眸里流露着悲伤。

张成按了按她的肩膀，无声的安慰着她。

“小六，把报警人当时的电话录音调出来。 ”

他吩咐着小六，自己也拿起余雷的手机，点开没有设锁的屏幕，在录音文件中找到了最后一通和余璐的通话录音。

在通话开始的时候，以防万一，他就让余雷开启了电话录音，用于复盘车上的信息。

现在派上了用场，但他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