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一载 四时无穷

孟冬晦日

江澄想不明白，为什么魏无羡那样，肆意张扬，跳脱明媚，无理取闹会生在这硕果已收，山河已暮，万物寂寥，鸟雀南飞，少有人喜的孟冬晦日

就想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寸草不生，枯木荒芜，遍地残骸，空气里还有隐隐血腥味儿飘荡的乱葬岗一样

孤月高悬，山里中明明再无生灵，却还是传出奇奇怪怪的鸟叫声，不似活物，阴风吹过，江澄打散偶然飘荡到山脚的游灵，望着像坟场一样的乱葬岗，提了提手中的荷风酒，提步打破了乱葬岗死一般的静，踩着枯骨一步一步慢慢踏上了乱葬岗

昔日里某人精心养护的莲花已经枯萎，伏魔洞前乱石堆积，枯叶挡道，阴风拂过，吹散一层灰

不知怎么的，看着这些游荡的亡魂，江澄抬手幻出一只生灵，狗叫声响起，除此外，唯有江澄的呼吸声，方圆十里，在生息

江澄踩进泥潭里，潭中死水荡开，想不到此处尚有莲蓬在，只是，这莲子苦，苦的……渗人心，无可明状的想要落泪来……

又是一阵水声，江澄靠在岸边，荷风酒香随空气流动散开，月光照在那细眉杏眸上，平添几分冷烈

片刻后狗吠声夹然而止，瓷器碎裂的声音炸开，江澄捡起碎片，鲜血滴落尘埃，地面染的暗红，而暗红里又有雨水降落，下雨了吗?江澄想

“可笑，这寸草不生的乱葬岗也会下雨吗？”

“魏无羡，你出来看啊你死了，这雨下的都勤”

“哈哈哈哈”一滴雨自鼻尖划过，江澄发了疯似的笑着

大概是酒喝多了，江澄收拾好酒坛后，觉得有些头昏脑胀，复又靠了回去，片刻后，雨打湿了，紫色的衣襟

清冷月色下，大雨起，雨水顺着未经包扎的手，混着血液一起滴落荷塘里

荡开的涟漪里红光隐隐

“江澄!师妹!过来采莲蓬啊!”

江澄揉了揉脑袋，头疼的说:“魏无羡!你能不……”

“能不能什么啊？倒是师妹!”

看着眼前大片的云梦荷塘，江澄有些微愣，好久没有梦到云梦的十里风荷了吧，这样想着即使不满，江澄还是柔声唤道:

“魏无羡？”心下想着为什么非得是这小子，梦到阿姐，阿娘,哪怕是阿爹也是好的

“唉，怎么了师妹？”那人欠揍的说道

见江澄不回应，又打趣的说道:“想你大师我了，别啊，师妹我们昨天才睡过”

身边的小师弟们，看到大师兄的样子就知道这人怕是要挨揍了，相互对视一眼后，彼此之间暗暗摇头

“怎么，我是师妹，莫不是那娇娇的小娘子，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们才分开没多久，师妹，不用叫的如此缠绵悱恻啊”难道是我功力退步，江澄怎么还没有急，魏无限暗想到

复又自诩风流的撩了撩刘海，冲江澄挤眉弄眼道: “师兄知道自己魅力大，但……” 说着说着魏无羡才发现事情不对来，亭中那人不知何时红了眼眶

魏无羡不禁慌了神,抛下身后的小弟子，手忙脚乱的游出池塘，像那人扑去，关切道:“师妹，江澄？你怎么了？别哭……”

被挂在身上的人抱的喘不过气来，江澄烦躁的像推开像狗皮膏药一样的，却被那人死死禁锢住，愣是推不开

奇怪，魏无羡，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那又不是一推就推开了吗

无法江澄只能先安抚身上这块狗皮膏药:“魏无羡，你死开”

魏无羡问言贴的更紧 ，整个人粘在江澄身上，恨不得与他合二为一，黏黏糊糊的道:“不嘛～江澄，你说为什么哭了，要不然我死都不会放开”很明显魏某人还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江澄闻言眼底的浮上一层怒色，那句“保不住，就弃了”和此刻魏无羡的话交叠，怒气持续上用，忍不住“噗”的笑了一声

“魏无羡，你以为你是谁？说离开就离开，说留下来就留下来，对你来说莲花坞是什么？我江家是什么？我江澄又是什么？”江澄眼底的嘲讽之色俞浓

“你高兴时招来，不高兴时又挥去的狗吗？”

“江澄？”魏无羡整个人像是吓傻了，手脚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对江澄的禁锢

“阿澄，阿羡，你们怎么了？”穿过回廊而来的江厌离，秀眉紧蹙，担忧的看着亭内对立的弟弟们

江澄看着走道眼前的江厌离，刚收出的泪水又涌起，上前环抱住江厌离，一如往昔，而江厌离也像小的时候一样，将弟弟搂进怀里，拍着背柔言细语的安抚，感受到怀里人更加汹涌的泪意，江厌离用眼神看着魏无羡，无声的询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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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此刻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摸不清状况的魏无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