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你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来到中都,不管你心中有没有真的放下那个人。”
“只要从现在起,你不去动摇紫氏一族,所有的过往,无论涉及到谁,无论涉及到多高位置上的人,我都会为你埋葬。”
他的手紧紧禁锢住她的双肩,像捧起美丽而易碎的琉璃般,决绝而小心:“可你别想抛弃我,别想在我下定所有决心为你遮掩所有之后……把我从你的身边驱逐。”
“所谓利用,又何尝不可以是等价交换。你不抛弃我,我也不会让顾氏在被利用殆尽后被抛弃。”
顾曦看着面前执拗又绝决的紫宵,微微翕动下唇,似乎是一颗心陷入动荡,又像深陷恐惧。
她摇摇欲坠、泫然欲泣,几乎要碎落成泥。
紫宵爱怜地抚过她的发,神态虔诚而眷恋无限。
“芸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拒绝我呢?你凭什么拒绝我呢?”
没有办法的,她是这样脆弱易折,这样心软易感,使他害怕于她的破碎而无法用强力去夺取,只能不断压迫她的神经。
“我和陛下相伴而生,背后是整个暗部。如果东窗事发,他们只会说,我是被色供之族所引诱,把所有罪责推到你的身上。”
“等待你的会是什么?你会被锁上锁链,囚禁致死。”
“然后,你还会被犒赏给有功之臣。”
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呢喃:“你说,如果墨璇也在其中,你会不会疯掉?”
就在这一刻,紫宵覆在她颈肩的手感受到手下肌肤的极其隐微的、被压抑到极致的战栗。
“看来,我猜对了呢?”
他轻轻叹息,吻去她眼角不肯滑落的泪:“芸娘,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
“你知道怎样才能让你的利益最大化,知道怎样利用好我递到你手里的把柄。”
不知过了多久,顾曦一点点抬起眸子,唇边一簇冷而清滟的笑:“那将军今夜要留下吗?”
“芸娘,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
他看着,她回握他的手,轻抿一下唇,墨色的眸子褪去柔和,明艳而亮丽。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我的……阿宵啊。”
她温驯而柔和地念过他的名字,短短几个字就把他所有的克制和忍耐尽数冲决。
他知道那只是一点虚与委蛇的安抚,可他还是想让她再一次、心无旁骛地喊他的名姓。无论,要用什么作为交换。
耐心些,再耐心些,他在心底一遍遍地告诫自己。
“你……早些休息,照顾好自己。“紫宵忽然变得笨拙而羞涩起来,或许他本身就是这样。
绝薪止火的抗拒只会让他夺取的心更加强烈,可面对温柔,哪怕是再三矫饰装点过的温柔,他都不知所措、小心翼翼。
”中州大祭前,做些想做的事情。如果想出宫见家人,让紫宁去安排。”
也或许,爱慕本身就是这样天真的——一旦得到一点似是而非的回应就再也狠不下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