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嗯？！”

炽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过来，还有湿湿黏黏的东西。谢允忙低下头，就见顾泯面色潮红，眸无力地半睁着，精神萎靡。他当即知是伤口感染引起的烧热，又不禁加快步伐，膝关节都快抡冒烟了。“再坚持一下，已经到了！”

“快来人！”

两人风火般地冲进宫里，抱着孩子来到御医处。

得两位殿下发令，事态紧急，御医们火速赶到，一秒都不敢耽搁。

谢怜把红红儿放到椅子上，道：“你们多派些人先去给那孩子医治，他伤得太重了，来两人给这孩子的头和右眼检查一下即可。有劳各位了。”

谢允将顾泯侧放在榻上，轻轻拨开只能称为破布的衣物。

“……”

“这——！”

只一眼，就让他猛地攥紧拳头。

谢允动了动唇，还是凭借教养，只无声骂了句：“去他的畜生。”

分明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却瘦到皮紧贴肋骨，一根根凸起上布满各种擦伤、刀伤、淤青，看得众御医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房间里没有人再说话，除了默默为红红儿检查处理的两位御医发出的窸窸窣窣的声音，竟无半分声响——没有一人敢主动上前替顾泯医治。

谢允轻声道：“你们，见死不救吗？”

御医们顿时冷汗涔涔，支吾着不敢接话。

所有人皆能感受到平日和善的奕王殿下说完这句话后，浑身竖起尖刺，如被逼临悬崖边缘的人，衣衫下肌肉紧绷，散发着攻击性。

顷刻间，穿越十五年一点点累积的良好教育骤然崩塌、粉碎，化为乌有，又回到前世散漫狠厉的状态。

气氛逐渐紧张至极点。

谢允沉声：“你们……”

“奕王殿下，让老夫来吧。”一道苍老的声音打断他未竟之言。

谢允转头看向门口，谢怜身后跟着位头发花白的七旬老人，衣服尚未穿戴整齐，看样子是被急匆匆拉来的。

哪怪刚刚没见谢怜的身影，感情是去摇人了。谢允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得到后者摆手示意，将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惊动您了，林医师。”

谢允侧身让开一条路，林医师也不耽误，快步走至榻前，拨开随身带着的药箱，拿出些瓶瓶罐罐摆在方桌上，还有一些草药包，是谢允不认识的。

他脱下外衫，卷起袖子用发带绑着，时不时帮忙打点下手。

众御医：……

谢怜：嗯？！

这时，有宫人通报，国主陛下与皇后驾临。

谢允这才抬头看一眼，长发散落脸颊两侧。“哥，你先去吧，就跟父皇母后说我暂时抽不开身。”

谢怜点头，出了御医处。

早已处理好的红红儿静静坐在床榻边看着闭目的顾泯，看着为顾泯奔忙的林医师和谢允，睁着黝黑的眸，不知在想什么。

忙活了好半晌，顾泯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谢允看着浑身上下缠满绷带的孩子，目光临摹着和顾简安相似的眉眼，既心疼，又有点想笑。唇角轻微动了动，还是笑了，只不过那笑带着极度悲凉，心逐渐麻木。

你也有今天啊，顾简安。

你会后悔将我拉出泥潭吗？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我来更新了宝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