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阙】我欲乘风归去1

“汪、汪。”

寒气逼人，那略显稚嫩的狗吠穿过这冰冷的寒气，进入耳中，却是格外的瘆人。

恍惚间，那三只小奶狗长成了高大凶狠的大狗，步步向她逼近。

她下意识地向后挪去，然而身后已然没有了退路，一堵冰冷的墙挡在身后，坚硬而又寒冷。

举起双手，手臂冷冰冰的，在寒风中冻得通红，生出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那是以前被狗咬的。

身上只有一件破旧的布衣，连御寒的功能也算不上，风仍是灌进衣服，阵阵发抖。

狗仍在咆哮着，它们的前爪在地上一下一下地刨着，仿佛随时都会冲上前来，把她撕成碎片。

还是忍不住抽噎出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本来温热的泪水也渐渐冷却，溅落在地上。

“汪。”

寒风更甚，她绝望地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剧烈的疼痛。

然而，狗并没有冲上来，呜咽了一声，似是跑开了。

她试探性地睁开了眼睛，没有狗，面前站着一个面色温和的人，一身紫衣，腰间悬着一枚银铃。

他笑着递给她一片瓜果，眨了眨眼睛，还是接了过来，狼吐虎咽地吞了下去。

下一刻，她被那男子抱起，九岁孩童不轻，他却是稳稳抱住，很温暖。

“阿爹！”

一个稚嫩的童音喊道。

她向四周望去，没有了冰冷的小巷，寒风呼啸，此刻的她身处一片荷花塘之中，换上了一件不大合身的衣服。

那是一个同她差不多大的男孩，眉头紧皱，嘟着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茉莉、妃妃、小爱很乖的。”

“阿澄，乖，把小狗送走好不好？”那个紫衣男子温声劝道。

“不好！”

“阿澄乖，不要闹了，你师兄怕狗，你要照顾人家。”

“不要嘛......”

那个被唤为阿澄的男孩大哭起来，饶是如此，那几只小狗还是被带走了。

“阿澄乖，你和阿羡要做好朋友，知道吗？好朋友是不能这样的。”

“不......不要......我要小狗......”

“阿澄......”

她不知发生了何事，只是呆呆地看着他们在面前说话，不知自己为何会被唤作阿羡。

阿羡，是自己吗？

阿羡，是男孩子？

之后的几天，江枫眠好言好语温声安慰，让他们两个“好好做朋友”，他也拒绝和阿羡说话。

过了好几天，江澄的态度软化了些，江枫眠想趁热打铁，便让他——阿羡和他住一个屋子，希望他们能增进感情。

原本江澄已别别扭扭要答应了的，可坏就坏在，江枫眠一时高兴，把他托了起来，让他坐在了自己手臂上。

江澄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呆住了。

她不知江澄为什么会这样，就那么看着他没有说话。

虞夫人当场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因夫妻两人各自身有要事，匆匆出门，这才没来得及又多口角。

当天晚上，江澄便把他关在了门外，不让他进去。

他拍门道：“师弟、师弟，让我进去，我要睡觉啊。”

这是江叔叔教他的。

江澄在屋子里，背抵着门喊道：“谁是你师弟！你还我妃妃、你还我茉莉、你还我小爱！”

“对不起。可是……可是我真的很怕它们……”

这些话是脱口而出的，不受她控制，好像是已经发生的事，十分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