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所以会有什么现象发生，”讲台上的化学老师敲了三下黑板，每一次的叩响都敲得于落暗暗发抖，“没人回答我就提问了。”

　　于落低着头使劲在书上翻找：“新来的老师，应该点不到我。”她小声嘀咕着，但还是偷偷祈祷。

　　“就你了。”

　　于落一抬头，就见老师朝她的方向点了点头，便条件反射地站起来，心提到了嗓子眼。

　　“回答一下吧。”

　　老师犀利的目光就这么戳向她。于落在课本上一顿猛找，战战兢兢地吐出几个字，大脑就空白了，怎么也组织不好语言。

　　班级里好一会的沉默。

　　“好了，坐下吧。”

　　像是听到了特赦令，如获新生一般，于落全身瘫软在椅子上，心要跳出嗓子眼，身体也逐渐回暖。身旁的同桌撑着脑袋，用笔敲了下她的手：“刚刚老师先指的我，你没看到？”

　　于落满脸写着“震惊”二字：“……那你怎么不拦着我？”

　　“你弹起来这么快，我拦什么。”

　　大脑又是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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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落盯着抽屉愣了半天，眉头皱紧，瞟了一眼同桌陈也，鼻音轻轻哼了一声。

　　陈也直了直腰，用力把笑憋了回去。

　　“不就回答个问题吗？你慌什么。”

　　于落狠狠地瞪回去：“谁慌了，那是我没准备好！”

　　陈也又是一笑：“得了吧，就你理科，还准备，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不选文。”

　　于落听这话就来气：“你还好意思？！我总分可比你整整高了一分！一分！”

　　介于在课堂上，于落只能咬牙切齿地憋出声音表达不服。

　　“得了吧你，化学什么的不是有手就行。要不是我语文英语不行，你……”

　　于落充耳不闻，无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将半张脸埋臂弯里，另一只手不停在纸上乱画。

　　这一幕看的眼熟，就像三年前那样。同是暑假，都是在课上，又是他俩同桌，也是化学课，就连说的话都差不多。如果不是上的内容不一样，时间变了，于落可能真就相信历史重演了。大概是两人思绪都回到当初那时刻，沉默了。

　　“还有一年呢，谁怕谁啊。”

　　她暗地里唾弃两声，不知不觉指关节捏着笔都已发白，正在此时，“啪”的一声，笔头折了。

　　晦气！

　　陈也看在眼里，笑而不语，就这么转着笔，横着坐，半低着头。

　　关于理科的课，有成绩在那顶着，陈也还是很放肆的，但他也会掌控好度，毕竟尊敬师长和不认真听讲还是有很大区别。这样一来，老师也不好说什么，偶尔会提醒他一下坐姿，总不能老靠着墙吧。

　　陈也无意间看到了于落的鞋子，嘴角一勾。

　　又是小白鞋啊……

　　他把腿一伸，脚一抬，鞋底不偏不倚正好压在人家鞋面上。

　　于落感受到了脚背上的重量，低头一看，不禁火冒三丈。

　　冷静冷静，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于落就这么意味不明地冲着陈也笑，陈也也不回避，两人就这么对视着。

　　这情景和以前一模一样，双方心知肚明。

　　霎时，于落猛的一抽脚，再狠狠一踏。

　　“啪”的一声脆响，在教室里回荡。

　　早上第一节课，课堂本来就安静，这一响让原本就静的教室一静再静。

　　声源何处在？于落那里寻。

　　也只有不知好歹的陈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憋笑。

　　于落把头埋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