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玄凌道：“自有了元哥儿之后，朕恨不得把天底下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只是他年岁小，朕也担心福气太过他受不住，所以这道旨意其一就是为了给咱们的元哥儿积福，因为他惠及天下百姓自然愿意真心祝愿他能平安长大。其二，朕还未告诉你外头又传了些朕的风言风语，说朕是忌惮汝南王势大，才设计除掉他，说朕连手足兄弟都容不了……”

陵容一听连忙问道：“这些传言又是怎么兴起的，皇上可调查清楚传播这些谣言的人是谁？”脸上满是关切。

见陵容关心自己，玄凌很是受用，他道：“朕已经派人查过了，最开始在京城传这些话的是几个乞丐。”

“乞丐连饭都吃不饱，又怎么开始议论起朝堂之事？可是有人教唆他们的？”陵容直觉背后定是有人主使的，不过到底是谁在这个档口刻意抹黑玄凌。

“的确有人教唆他们。”玄凌点点头又道：“那几个乞丐说是有人给他们每人十两银子让他们在京城里散播朕忌惮有功之臣残害手足兄弟的话，说汝南王和慕容氏谋逆纯属子虚乌有，是朕想要夺了他们的兵权才设局陷害的。”

陵容眼睛眨了眨，问道：“给他们银子教唆他们说这些话的可是慕容氏的人？”

“容儿如何觉得主使之人是慕容氏的？”玄凌有些好奇地问道。

陵容笑笑，回握住玄凌的手，“臣妾只是猜测罢了，若他只是为了给汝南王平反又何必特地提到慕容氏，约莫本就是慕容氏的人故意散播这些话。”

玄凌也冲她温柔地笑了一下，肯定道：“的确是慕容氏的人。”

玄凌接着道：“给乞丐银子散播谣言的乃是慕容氏从前的佃户，后面成了慕容家庄子上的一个管事，那庄子是在慕容炯的小女儿名下，抄家时竟一时漏了，那管事对慕容家倒是忠心耿耿，本想将慕容家几个没入教坊司的女眷赎出来，只是她们身份特殊赎不了。不过他还是与他的旧主慕容家的小女儿慕容世芍接上了头，在京城里散播谣言的主意便是慕容世芍出的。”不过虽然最初散播谣言的是慕容世芍，但那些谣言能够散播得那么快也有其他人在背后推波助澜，有些是从前汝南王的旧部，更多的却是世家们。

玄凌想许是自己近来推行的新政动了世家的利益，所以他们才会以这种法子来表达不满。不过玄凌并不会因为世家不满就停下自己的新政令，他迟早要将那些世家都削弱，让他们再也不敢挑衅皇权。

不过这些玄凌并不打算告诉陵容，免得她知道这些而担心。

陵容问道：“慕容世芍是华、是顺选侍的亲妹妹？”她忽地想起当初华妃好像甚是喜爱芍药，原来她的妹妹叫“世芍”。

玄凌道：“自然是她的亲妹妹。许是年纪小的缘故，才以为在京城里散播几句谣言就能够激起民愤给自家翻案。”

“她如今多大年纪了？”陵容问道。

玄凌道：“朕不怎么清楚，从前倒是听华妃提起过她这个妹妹，现在大概……有八九岁了吧。”

“才八九岁啊。”陵容不知怎地心里莫名有些不好受，慕容家的女眷都没入了教坊司，作为慕容世兰敌人的她心里却没有半点快意。教坊司是什么地方？一个供人玩乐的场所，里头的女人卖艺卖笑卖色甚至是卖身，成为男人们的玩物……明明是男人们争权夺利，最后败了却得让女人和他们一起承担后果……若是女人有资格参与那些争斗，哪怕是败了，也是为了她们自己，而不是像这样被男人所连累。

“怎么又不高兴了？”见陵容久久不说话，玄凌轻声抚摸陵容的脸颊，问道：“可是哪里不舒服？”

陵容摇摇头，“臣妾没有不舒服。”

她叹了口气，主动扑进玄凌的怀里环住玄凌的腰，问道：“慕容家的女眷会一直待在教坊司吗？”因着她的脸埋进玄凌的胸口，所以声音听着闷闷的。

玄凌一手搂住陵容，一手抚摸她有些松散的头发，回道：“或许过几年汝南王叛乱这件事彻底平息了，没人在留意她们，她们就能被赎身了。”

“嗯。”陵容应了一声。

玄凌宽解道：“容儿，她们落得什么样的下场都和你没有关系，你无需太在意她们。她们既然享受了曾经慕容氏的荣华富贵，自然要承受慕容氏败落后的结果。”

陵容道：“臣妾并不在意她们，只是觉得女人当真可怜……一生的荣辱都系于男人身上，一荣未必俱荣，一损却是同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