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玄清

玄凌和陵容相携着回来，远远地便看见等在倚梅园门口的玄清，玄清见他们回来，赶紧上前给玄凌见礼，“皇兄。”

“你怎么来了？”玄凌问道。

“皇兄许久不见回来，皇嫂便让我来寻，顺便将皇兄的大氅送来。”玄清笑道：“想着皇兄有佳人陪伴，臣弟便在这外面候着，也免得进去打扰。”玄清说着朝陵容微微颔首。

玄凌没有伸手去接玄清手里氅衣，而是先向陵容介绍道：“他是先帝第六子，清河郡王。”

“嫔妾见过王爷。”陵容朝着他福了福礼。

对于这位清河郡王，陵容自然听说过他的名声的——都道他放荡不羁却不解风情，万花丛中过，却是片叶不沾身。在宴上见着他真人的时候，陵容还感叹他果真是有招蜂引蝶的资本。与玄凌偏清冷的容貌气质不同，这位王爷气质温和，端是“陌上人如玉”的翩翩公子。

玄清面上带着温润的笑，说道：“小主不必多礼。”他刚刚瞧得真真的，珍嫔的手刚刚才从皇兄手里抽出来，衣袖太宽大竟没有注意到他们二人一直手都是牵着的……这位珍嫔小主也未免太受宠了，不过皇兄到这倚梅园只带她一人，也足可见其恩宠之深，不过这位小主的声音竟与从前的纯元皇后有七分相似……

皇兄宠爱谁都与自己无关，玄清也没有多想，只又问道：“宫宴要结束了，皇兄可要回去？”

“余下的事皇后自会处理。”玄凌这意思自然是不回去了。然后他又对陵容道：“既然宫宴也快结束了，那你便回自己宫中去吧，不必再回宴上来回奔波了。”

陵容道：“嫔妾多谢陛下体恤，可还得回去跟皇后娘娘知会一声。”

“不必了，朕会派人去跟皇后说的。”玄凌道：“皇后一向贤良，必定不会则怪你。”

陵容眉头微蹙，“可是陛下……”

玄凌从玄清手里接过氅衣，披在陵容身上，又替她将带子系好，才道：“如今天寒地冻的，你连个汤婆子都没带，你还是早些回去吧，免得再冻着冷着，让朕担心。”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玄凌便是这样的人，如今他对陵容或许称不上爱，但也有几分喜欢，所以也愿意宠着她。

玄凌吩咐一旁的李长道：“你送珍嫔回去，天黑路滑，记得传步辇。”

“奴才遵命。”李长对陵容道：“步辇一早就备好了，小主请。”跟在玄凌身边十多年了，李长自然也会揣摩他的意思。

陵容应道：“那嫔妾便先告退了。”又对玄凌福了福礼。

“嗯。你去吧。”

待陵容走后，玄清才问玄凌道：“皇兄还是放不下吗？”

玄凌自然知道玄清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放下，谈何容易，玄凌望着满目的红梅，想到陵容的话，倒是没有多少伤感，只道：“咱们也回去吧。”

玄清也没有继续方才的话题，只又问道“皇兄可要摆驾凤仪宫？”

“不必了，回乾清宫。”按例除夕这样的日子，皇帝是要歇在皇后宫中的，所以这也是玄凌让陵容自己回去的原因，他就算不去皇后宫里，也不能打皇后的脸，去嫔妃的宫里。玄凌又对玄清道：“正好今晚你也不必回去了，留下来陪朕下下棋。”

“臣弟遵旨。”

……

长杨宫景春殿

送走李长之后，陵容吩咐道：“去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宝娟连忙恭敬道：“热水早就备好了，奴婢伺候小主沐浴吧。”

陵容点点头， “嗯。”

坐在浴桶里，被热水浸泡着身体，陵容开始回想今天在倚梅园发生的事情。

她叫“四郎”的时候，自然没有错过皇帝转过身时一瞬而过的失望，在皇帝身边这几个月，她早有所察觉，皇帝有时候听到她的声音便会有些恍惚，像是想起谁似的。而今天便是验证了，自己这声音应该是与纯元皇后有些相似……还有皇帝一听到“四郎”，便唤道“宛宛”，所以“宛宛”应该是纯元皇后的名字，而皇帝却给了甄嬛的封号“莞”，或许甄嬛也与纯元皇后有相似之处……

她倒是不介意被当成替代品，只要清楚知道是什么地方与“正主”相似，能将其发挥最大价值就行了。

正是因为如此，自己在倚梅园才会忽然试探着叫了皇帝一声“四郎。”这种逾矩的称呼的确有些冒险了，所以在叫完之后，看见皇帝分不清喜怒的神色时也有些慌了。

好在一切都没事，还顺势而为安慰了皇帝……对于这一点陵容自己倒是感同身受，曾经在她最难过的时候，她所想要的便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所以便以己度人了，幸而效果不错，还得了个独属于自己的称呼，也算在皇帝心里有几分特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