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从万马堂跑出来,后头有许多马奴追赶。而两人不管身后人如何追赶,奋力往前跑,试图甩开。
与赶来的追兵较量一阵,翠浓又拉着傅红雪,径直向前跑。
本来,身后追兵是要继续往前追赶的,偏偏这时起了黑沙暴。不过,倒相助了两人,甩掉后头的追兵。
……
两个身影匆匆奔走于大漠黄沙之上,踏过之处皆是串串脚印痕迹。
不到片刻,路过一沙坡处,前方并无抵挡屏障也无处可走,后头又有沙暴紧追不舍。
翠浓迅速作出反应,带人跳下沙坡,双双紧抱,翻动至陡坡下方。
黄沙大肆漫天吹起,继而模糊了视线。翠浓只感知被傅红雪紧紧抱着,全方位护拥,竟觉十分安全。
待风沙退去,翠浓从傅红雪怀里脱离缓缓起身,还未曾坐稳。发髻的簪子,便被其径直拔出袭击而来。
可发簪尖端处,却未曾抵至脖颈间,只是用簪身平放于下颚。
翠浓(舞女·暗探)(难道我缜密部署,已被他发现端倪不成?)
翠浓(舞女·暗探)(不过…这人面上看着警觉,倒还挺有暖意?)
傅红雪(西域刀客)你会功夫,又对沙漠的环境了如指掌,还能轻而易举得进入万马堂
傅红雪(西域刀客)你绝对不是个普通的舞女,你到底是谁?
翠浓(舞女·暗探)让你失望了,我只是个普通的舞女而已。
翠浓(舞女·暗探)我每天要面对这么多臭男人,学会点拳脚功夫,岂不是很正常?
翠浓(舞女·暗探)我从小就在这片大漠长大,这的每处沙丘,每颗胡杨树,都十分清楚得印在我的脑海。
翠浓(舞女·暗探)还有...我可不是轻而易举地,进入万马堂。
这般三真七假,给予面前人的答复,也许是她情绪上了头,双眸忽而生出泪水盈框。坚定的眸光紧盯着,对上人目光,满是被其误会意味。
继而轻抬右手,渐渐放置左肩,还未等人反应过来,缓缓拉开衣衫。
翠浓(舞女·暗探)
傅红雪(西域刀客)
轻巧往下扯开,滑落几分,露出那早已做好的伤口。狰狞可怖且不断渗出腥红,白皙肌肤在耀目阳光照射之下,显得格外地刺眼。
看着那少女的白皙肌肤,傅红雪脸色开始泛起红晕。此刻他又想起那天,暗夜的精灵。少女的美妙,让他又忍不住开始遐想。
看着他这般模样,翠浓心里顿时起了几分兴致。
翠浓(舞女·暗探)方才我去救你的时候,差点就丢了半条性命。到头来,却得不到你半分信任。
翠浓(舞女·暗探)现在,你还有什么怀疑的?还有什么要问的?
傅红雪(西域刀客)告诉我,那天晚上你究竟为何要那样做?
翠浓(舞女·暗探)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啊,难道任何人做所有事情,都要问为什么嘛?
翠浓(舞女·暗探)若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那岂不是要累死?
傅红雪(西域刀客)就算是这样,那…那总该有个理由吧?
翠浓也一时不知,该如何说这人是好?为何总要固执问询相同问题,似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执着。
虽然知道那夜并不是自己,可瞧人反复询问,且焦急万分又想知晓的模样,不禁生出打趣他的念头。
透过此事,她更看得出他心思单纯。可不知许多人许多事,是不需要任何理由。若是旁人如他这般,万事皆要可行之缘由,那世间怎会有如此多恩怨情仇。
翠浓(舞女·暗探)你这个人,可真有意思啊,什么事情都问的这么清楚?这么明白嘛?
翠浓(舞女·暗探)我就不能是,突然想发发善心,帮帮你嘛?
傅红雪(西域刀客)
翠浓(舞女·暗探)
翠浓(舞女·暗探)我真不知道你这,藏的到底是些什么?
翠浓明显感知傅红雪那颗沉寂的心,忽而怦怦然地跳动迅速,身子也僵硬了不少。见他那紧握发簪的手垂落,方知人戒心已然全然退却。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这儿,什么也没藏....
翠浓又借势往其跟前又靠拢几分,投去嫣然笑意。
翠浓(舞女·暗探)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把锁,上的这么紧?
看着傅红雪渐渐放下警惕,翠浓又开始了自己的任务。眼看着那人便要出关了,此番,定要打探出傅红雪的底。
翠浓(舞女·暗探)告诉我,你究竟是谁?
傅红雪(西域刀客)这个问题,在那天,我就已经告诉你了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是傅红雪。
翠浓(舞女·暗探)可是,我除了这三个字以外,什么都不知道。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只是个普通的人...
见着傅红雪还是不肯说出自己底,定是还存着警戒心的。翠浓又看了他几眼,忽而换了种攻势,径直倒入在其怀里。语气和态度,于方才软和了不少。
傅红雪只觉得浑身都有些僵硬起来,双手无处安放。可他却偏偏拒绝不了她的靠近。
翠浓(舞女·暗探)难道那一夜,还换不来你几句实话吗?
翠浓(舞女·暗探)……
翠浓(舞女·暗探)你要不愿说,那就算了
她见实在是没辙了,就不再逼迫他说了。只得转用另外一种方法。
翠浓(舞女·暗探)等这风沙过后,就去找你的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傅红雪不甚觉得有些讽刺,他孤单只影,何来朋友。
翠浓(舞女·暗探)如果我没猜错,那天在流沙海里戴青铜面具的,应该都是你同伴吧?
傅红雪(西域刀客)不是。
得到这个答案,翠浓觉得有些疑惑。难不成这傅红雪不是魔教的人?
翠浓(舞女·暗探)不是?那你的同伴在哪?
傅红雪(西域刀客)你为什么一定会认为,我有同伴呢?
毕竟,若像他这般独自一人前来刺杀的,没有同伙根本不可能。
翠浓(舞女·暗探)这些年来,行刺万马堂的人,不在少数。
翠浓(舞女·暗探)可是像你这么单枪匹马的,就只有一个。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也会是最后一个。
单枪匹马来又如何?他一定会杀掉马空群回去,他会是最后一个来完成杀他的人。
而在这个时候,风沙开始越变越大。黑沙暴也突然转了方向,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傅红雪(西域刀客)糟了,风向变了,快走!
正当他两人走了几步,翠浓便发现头上的簪子不见了,回头看到发簪躺在不远处。
翠浓(舞女·暗探)等一下。
傅红雪(西域刀客)怎么了?
她不顾傅红雪牵扯,硬是要去拿走发簪,可黑沙暴已经愈渐逼近。
翠浓(舞女·暗探)我的发簪。
傅红雪(西域刀客)来不及了,活命要紧!
看着愈来愈近的黑沙暴,傅红雪直接拉住翠浓往前跑。而碰巧这时,前方出现一颗树,傅红雪当机立断。
傅红雪(西域刀客)快,抱住那棵树!
他让她抱紧那颗树,随后解下了黑色腰带,将二人连接在一起,同抱着树。
风沙太大根本睁不开眼,只听到耳边呼啸声音从远至近...
又渐渐地愈来愈远,直至无声下来,风沙停了。傅红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她,轻轻推了推。
傅红雪(西域刀客)喂,你醒醒。
傅红雪(西域刀客)风沙暴都已经过去了,你没事吧?
翠浓毕竟是弱女子,那场黑沙暴让她有点难受,缓缓睁开眼。听到傅红雪说黑沙暴过去了,她连忙离开了禁锢,急急切切地又想去找发簪。
翠浓(舞女·暗探)发簪…我的发簪…
只见她跌跌撞撞地冲向刚刚发簪丟失的地方,嘴里念念有词。
傅红雪静静看着翠浓无助地抛开沙子,想要去找那发簪。奈何翻来覆去就是找不到发簪踪迹,显然是埋藏在沙海底下很深很深。
毕竟这随之覆盖来的风沙,都已经掩埋近两人的腰身。翠浓脑海浮现出母亲临死之前,将发簪交给自己。
翠浓(舞女·暗探)娘亲,对不起...是女儿没用...是女儿没用
翠浓(舞女·暗探)就连你留给我的最后一丝的念想,女儿都保不住...娘亲…对不起…
翠浓实在是筋疲力竭,径直倒在沙漠里,昏睡了过去。傅红雪看着她那般脆弱的样子,心里不禁有些怜惜之情。
毕竟是因为他,她才会丢失掉娘亲留给她的发簪。这个东西怎么着也得找个理由再赔给她,哪怕是个意思也好。
不知怎得,他就是看不了她难受无助,控制不住被她所吸引。这是他头一次出现从未有过的感觉,玄妙又神秘。
他不知道,也不懂这到底是何种感情,只是有点懵懵懂懂。
……
发愣了半晌,傅红雪适才回过神来。她救了自己,定不能丢她一人在此。随即走过去将她扶了起来,缓缓地走着,回到了无名居。
傅红雪把翠浓送到了她的房间后,便也随即回了房内。看到了桌上的请帖,竟然是关东万马堂的,这让他心中的仇恨又瞬间激发了几分。
在此耽搁了这么久,终于又机会接近马空群,接近他的仇人。
傅红雪整个人,又随即倒在了床榻上,熟睡了过去,等待那天到来。思考着,思考着,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