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关外。大漠边城」
茫茫大漠间,一人一马行走着。风沙很大,吹得他险些睁不开眼。
可他知道,他不能停下,绝对不能停下。远方,还有目标没完成。
他的耳边全部是那个熟悉的又陌生的声音,不停地徘徊不去。
风沙大得吹开了他拿来遮挡的兜帽,眼前沙砾愈渐迷人眼。
他静静地回忆着,从珈兰山出来之前,母亲曾经对他所说的话。
花白凤(魔教大公主)从今往后,你就是神,复仇的神。
花白凤(魔教大公主)到时候了,快走!去为你爹报仇,再回来见我!
花白凤(魔教大公主)否则,不但老天会诅咒你!我也会诅咒你!
此刻,傅红雪的心里五味成杂,但他必须继续往前走。将兜帽重新带上,策马奔腾,踏上了征途。
他继续驰骋在大漠之上,一路来到了一处歇脚的地方。
……
这是一座伫立在大漠之中,让四方宾客纸醉金迷的欢场。
他乘风而来,继而下马,停顿看了片刻,毫不犹豫走了进去。里头歌舞升平,与外头狂沙大作,形成鲜明对比。
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有几人同时望向了他这方。
就连那常常低头玩骨牌的无名居老板,也不禁被他吸引了目光。
萧别离(无名居老板)(整整二十年,终于来了。)
这时,一个小二看到进来的傅红雪,立马便迎了上去。
“这位客官,敢问,你是来住店的,还是喝酒?”
傅红雪(西域刀客)住店。
“真不好意思,本店都已经住满了,你去别处吧。”
傅红雪(西域刀客)只要有地方,哪里都行。
“我们连柴房都没了,你还是找别的地方吧。”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不信这么大的客栈,就不能再多容下我一人
可是傅红雪还是不顾身旁小二如何说,还是径直走进了店里。
路过一男子身旁,觉得与旁人不同,好奇盯了一眼,便立马走开。
而这人便是李寻欢弟子,谁也没料到今后,他两命运会联系一起。
“客官,我说你是听不懂话还是人傻?小店真的住满了。”
傅红雪(西域刀客)给我来碗阳春面。
小二看着他手里头递过来的银钱,有点奇怪,那并不是中原之物。但还是接过,立马去给他准备。
殊不知,暗中有人在稍稍打量审视着他,而这人,还是位女人。
不仅是无名居头牌舞女,还是边城小镇第一美人。
旁边有一位舞女也看到了,立马上前询问。
“这个人是谁?”
翠浓(舞女·暗探)不认识。
“我看,八成是一个,什么初出茅庐的小辈。”
“听到万马堂的大老板要出山,过来凑热闹的吧?”
翠浓(舞女·暗探)我看不像…,这个人不像是等闲之辈。
翠浓(舞女·暗探)他的眼睛里,有一种不一样的东西。
虽然傅红雪那苍白面容全无表情,可翠浓透过那无神双眸,仍可看出那冷酷面具之下诸多复杂情绪。
数年来,入万马堂行刺者不在少数,如这般琢磨不透的,唯他一人。霎时间,竟不知那眼神里,是悲愤亦或是痛苦?
微加思索,继而迎上那人身旁落座,试图从人身上探出一二来。
翠浓(舞女·暗探)
翠浓(舞女·暗探)客官一个人?
见人不答话,一只手执起面前酒杯,另一手提起酒壶往里斟满酒。
眸光将人上下打量一番,不料他目光仍望向远处,未给予半分言语。
翠浓(舞女·暗探)
翠浓(舞女·暗探)看你面生,不像是本地人。喝杯酒,驱驱寒吧。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不喝酒。
翠浓(舞女·暗探)不喝酒,多闷得慌。
见未奏效,假装嘘寒问暖一番。掠人发丝,几分挑逗,却也未奏效。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是来住店的,不是来找女人的。
翠浓垂首低眸间,桌面那把黑刀入眼,略有几分好奇。
翠浓(舞女·暗探)客官这把刀...
正搭手放于刀柄之间,欲探个究竟,却被人迅速阻拦。
翠浓(舞女·暗探)敢问客官尊姓大名?从何方来?又要去哪儿?
傅红雪(西域刀客)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我可记不住。
翠浓(舞女·暗探)那总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这时,翠浓也不知怎得,突然觉得这一幕有些许熟悉。
小时候,她在湖泊旁,被一个小男孩从蛇口下救出。这么多年以来,都未曾知晓他名讳。
傅红雪也觉得十分熟悉。余光看了一眼身旁女子,颇有好感。可也仅仅只是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他不知这女子身上,究竟是有何魔力?让他无法拒绝回她问题。老老实实得,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傅红雪(西域刀客)傅红雪。
傅红雪(西域刀客)红色的红,大雪的雪。
翠浓(舞女·暗探)倒是个很好听的名字。
翠浓(舞女·暗探)衬你,也正合适。
正愁如何探其底细,另方却在这时打斗闹的不可开交。
“翠浓姑娘,可是我先看上的!”
这男人争风吃醋场景,早已见怪不怪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借机,探探这人武功路数。
“翠浓姑娘,现在你知道,今晚上该陪谁了吧?”
翠浓(舞女·暗探)当然知道,我就留在这儿,陪这位傅公子。
“你耍我?”
那人二话不说,上来便想拉走翠浓,她即刻重重甩开那手。
翠浓(舞女·暗探)我没有耍你啊
翠浓(舞女·暗探)我早说过了,谁的武功高,我今晚上就陪谁。
假意扬言,她今夜只会陪伴武功高强者,有意无意地,将傅红雪推向了众矢之的。
温香软玉紧贴着,依偎傅红雪身上,一番温言细语入耳。
翠浓(舞女·暗探)傅公子,这个人好可怕啊,快带我走。
傅红雪(西域刀客)姑娘,看来今晚,你总会被一个男人带走。
翠浓(舞女·暗探)若真是那样的话,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萧老板!马上把他赶出去,这里没他的房间了!”
“小子,你给我听好了。”
“要么今天,你把我杀了,住我的房间。要么,就给我滚出去!”
叶开(李寻欢之徒)慢着!
就这时,本来还在一旁看热闹的叶开,终是忍不住想替傅红雪出头。迅速走到了大厅的中央,直接开口截住了那人的话头。
叶开(李寻欢之徒)海内存知己,可不要狗眼看人低。
叶开(李寻欢之徒)若傅公子不嫌,我房里倒还有个套间,添张床可以将就一晚。
就这样,傅红雪便住进了叶开的房间里,对他来说何处都可以。
叶开倒也是挺热心,次日,吩咐小二准备好酒菜,相邀傅红雪品尝。
叶开(李寻欢之徒)你别说,这无名居,虽然是地处偏僻。
叶开(李寻欢之徒)这好酒好肉,可不含糊。
叶开率先拿起面前酒壶到了一杯。闻了闻酒香,便知品种为何。
叶开(李寻欢之徒)不成想,在这偏远的边城,竟然还有这等上好的竹叶青。要不要尝尝一口?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不喝酒。
叶开(李寻欢之徒)酒可是好东西,不仅解乏消渴,还舒筋活血。
叶开(李寻欢之徒)最重要的是,能交朋友。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不喝酒。
叶开(李寻欢之徒)好好好...有个性!
叶开万万没想到,不论他如何说辞,傅红雪都不肯赏光。总是重复那四个字,拒绝他的好意,并不领情。
叶开(李寻欢之徒)这辈子,有趣的人,我可见多了。
叶开(李寻欢之徒)可既有趣又有个性的,还不喝酒,你是第一个。
叶开(李寻欢之徒)不管这酒,你今天喝不喝。这朋友,我交定了。
看着叶开这般坚持不懈,在他面前絮絮叨叨一堆话。傅红雪依旧不给任何反应,他知他自己命运如何。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从不交朋友。而且过了今晚,你不会再见到我了。
叶开(李寻欢之徒)傅公子,要走?
傅红雪(西域刀客)或许吧。
叶开目光停留在他身上,从头至尾打量了一番,便大概猜到此人的来历和来处。不紧不慢,继续道。
叶开(李寻欢之徒)大老远就从漠北赶来,何必走的这么急呢?
傅红雪(西域刀客)你怎知,我从漠北来?
叶开(李寻欢之徒)你的衣裤有被水浸过的痕迹,定是从北面雪山赶来
叶开(李寻欢之徒)你刚刚所掏出的银元,并非是中原寻常流通的官制银元。而是漠北异域,曾经使用过的龙纹银珠。
傅红雪(西域刀客)眼力不错。
叶开(李寻欢之徒)这世上能瞒我的事没几件,能瞒我的人没几个。
叶开(李寻欢之徒)但我还有件事不明白
傅红雪(西域刀客)什么事?
叶开(李寻欢之徒)你既明天要走,可你花光所有的银两,还能去哪儿?
傅红雪(西域刀客)不关你的事
叶开(李寻欢之徒)其实,我最关心的,是你手里的那把刀...
叶开(李寻欢之徒)赏光借我看看嘛?
二人展开了一场追逐之战,而最后,自然是以叶开落败而告终。
傅红雪(西域刀客)我的刀,不是用来看的。
傅红雪估摸着时辰,料想那人也应该到了。便不再理会身后的叶开,起身离开了屋内。
叶开(李寻欢之徒)我一定会看到你的刀
…他来到了他该来的地方。眼前正有一处人马,浩浩荡荡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