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断红消（四）

洛阳城，华府。

万籁俱寂，时至清晨，已是第二日了。晨光熹微，墨蓝的沉重夜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那蔚蓝的天际刚刚在遥远的东方伴随着日轮缓缓升起。

屋内，一抹微弱的阳光透过薄窗沐浴在她的脸上。她缓缓睁开双眼，慢慢挪着身子坐了起来。

“姑娘，您醒啦？”站在一旁擦拭衣柜的侍女见状，扭过头来询问。

那女子被问得猝不及防，只好微微点头，轻声应了一下：“请问……这是哪里呀？”

“姑娘，这里是雒阳城华府，昨日晌午我家公子把您背回来的。”

那女子听罢，仔细打量了四周，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被更换的素衣。顿时，她的脸便阴了下来：“你家公子身在何处？”

“在正堂处理事务啊，姑娘……”

不等侍女说完，她便撩起被褥，抓起一件外衣披在身上，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喂，姑娘，您这是要去做什么呀，姑娘……”

……

洛阳城，华府正堂，忠犼堂。

“你是说……”华少澄坐在正堂之上，眉头微皱，“陈彪一伙最后被黑衣人所救？”

“正是！那伙黑衣人暗中放箭，打得我们措手不及。属下无能，全力阻击，也只射杀了一位。”话罢，栾青低下头，单膝跪在地上。

听到这里，华少澄也没有责罚他，挥手示意栾青起身：“无碍无碍，既然有黑衣人插手，那陈彪他们自然不简单。后面一定还有更大的靠山，此次未能剿灭，以后倒是还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对了，公子，属下在黑衣死者身上发现这枚腰牌。”栾青边说着，边从衣服里摸出腰牌，呈递了过去。

华少澄接过腰牌，定睛一看，他竟愣住了。这枚古铜腰牌他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上面镌刻的花纹正是犼，都说犼是皇帝的左膀右臂，除天犼军外，还有一支目前是由他的好友卫青率领的地犼军。与天犼腰牌不同，天犼腰牌是亮银色，而地犼腰牌是古铜色。现如今，护送供给洛阳矿铁的地犼军恰好驻扎在城郊一带，护送来的矿铁也是荥阳上品。

“栾青！”

“属下在！”

“先派人给我盯紧城郊的地犼军，改日随我一探究竟！”话罢华少澄用胳膊拄上案台，将左手抵住紧皱的眉头：卫兄，真的是你在插手吗？

就在这时，还不等栾青回复，自屋外闯进一名青衣女子。她一进门冲着坐在正堂的华少澄就是一顿臭骂：

“流氓！无耻！卑鄙小人！”

女子的这一举措，顿时让华少澄两人愣住了。紧接着，女子也没有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别你以为你是华府公子你就可以对我做那种事……”

听到这儿，华少澄也知晓了她的意思：“这位小姑娘，莫要诬告我，本公子可没动你一根汗毛。”

“那…那我的衣服……”

“我家公子所言，无半分虚假，天地为鉴，你的衣物皆由侍女所更。”栾青也为华公子作证。

“你你你……你们可是一伙的。”

华少澄也没有过多理会，只是抬眼看了一下栾青。栾青便心领神会：“没什么事，属下就先行告退了。”

见华少澄微微颔首，栾青便转身离去了。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还走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