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最后

　　为首的人似被说动。

　　“……船上还有很多中国男人。”

　　“中国人最胆小了，不会有人敢帮她的。”

　　“万一出了事……”

　　几个俄国人因为意见分歧叽里咕噜的争论着，吓得坐在他们不远处的妇人也跟着紧张起来。

　　她怀中不知事的婴儿被喧闹声吵醒，似乎是感受到了那些人话语中的恶意，不管不顾的放声大哭。

　　妇人安抚不住，生怕孩子被不善的外国人迁怒，着急忙慌的忘了渡河禁忌，威胁道。

　　“别哭了…再哭就把你丢进河里喂妖怪。”

　　她这句话一说出口，船上所有人几乎都下意识的将目光移向了她。

　　抽旱烟的停下了吞云吐雾，摆龙门阵的忘了刚才摆到哪里，就连正在跟鹧鸪哨“较量”的白秀珠都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妇人也反应过来，搂紧了止住哭的孩子，诺诺的低下头，试图将自己缩起来。

　　“完了，全完了。”

　　“我就说今日不宜渡河，河神动怒了！”

　　在掌舵船夫的唉声叹气中，每个人都发现浑浊的河水明显变得不同寻常起来，似有什么东西在河底盘桓。

　　暗潮涌动，一触即发……

　　*

　　河妖、河神…这是渡河之时绝不能说的禁忌。

　　鹧鸪哨虽然不知是什么在水下作怪，但已经本能的感受到了危险。

　　风浪骤然剧烈，天空也跟着晦暗下来。

　　一船的人惶惶然，都在心底暗自责怪那个引来河神的妇人。

　　所以当白人逼迫她将孩子丢进水中，平息河神怒气时都保持了沉默。

　　“把他，扔下去。我们才能安全。”

　　身形高大的俄国人上前抢，一个母亲又怎么舍得用力撕扯孩子的手臂与他争夺。

　　“求求你们，他已经不哭了。”

　　鹧鸪哨和白秀珠同时皱了眉，还未动作，已经有热心肠的人跑去渡船另一头。

　　“根本就没有什么河神，只是要下雨了而已。”

　　托马斯虔诚的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

　　“愿主耶稣基督的恩，常与你们同在。”

　　他刚说完，就有浪头凶猛的撞上来。渡船狠狠晃了一圈，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

　　这下连托马斯也愣住了。

　　“快闪开。”

　　被拦住的俄国人反应过来，立马越过他朝栏杆走去，要将手里的婴孩抛进滚滚黄河中。

　　只是他刚走到船边，身子就猛地一僵。

　　*

　　——砰

　　短管枪的闷响和男人的痛呼哀嚎声几乎同时响起。

　　甲板上的船客噤若寒蝉，都没料到这艘船上竟然有人敢向人多势众的暴躁白人开枪。

　　那个叫做彼得的俄国人腿弯中了一枪，朝前一个趔趄，就要带着手中的婴孩一起摔下船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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