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未曾见过的山和海（28）

　 一旦离开他，她没有刀枪盔甲只有眼泪难过，就算是她再能忍，可是一旦到了极端的边缘，若是他能及时出现还好。如果不能，她能怎么办呢？难道只剩下挣扎吗。“你说，这两个哪个更重要呢？”

　　“我觉得初心重于梦想。”江远川的眼睛里的信誓旦旦被他尽收眼底。“没有了初心，要梦想做什么？”

“这两者从本质上来说区别不大，你要学会高下立见。但初心是建立在梦想之上的，可以理解成梦想中最至高无上的光明。”王源欲说还休，转变成微弱的叹息几次，才变成了最温柔的说教：“小兔子要记住，太多时候，实现梦想的人是不能主宰自己不忘初心的。初心仍在才能方得始终。初心永远是比梦想更纯粹一些的东西。人们的梦想多如繁星，然而繁星是陨石摩擦大气层时产生的火星，在地球上看上去就像一道光一样。”

　　“这就是窥见天光的意思吗？站在一级台阶上仰望的是星空，站在高楼之上平视而知晓微光，所以那句‘我的心略大于整个宇宙’看的是平平无奇的陨石坠落？”

他稍微一怔，点了点头：“仰望星空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迷茫的时候就多问问自己，光真的是光吗？孤注一掷和执念难消有什么不一样？”

　　“这就是成长吗？一边获取一边失去？”

　　见他沉默了，她眨了眨眼说：“你专心开车吧。初心和梦想在我看来，哪有什么不一样。”

　　在你眼里，坚定或者妥协，哪个才是成长？

　　王源最终暗自神伤的叹息。

　　多么熟悉的磊落和倔强啊。

　　多久以前，自己也是这样的呢？

　　难过的、孤独的成长，去用以交换那些千篇一律的思想。

　　其实人和世界没什么大的差别，它们的关系就好像是大圆和小圆。每个人都是一个小圆，世界是承载他们互相碰撞、交集的大圆。随着小圆无限循环往复的摩擦、在原地打转，可能无穷大的大圆的边界也随之扩大，因为一个有限量是可分的，然而不能达到无限。因而小圆和大圆虽然不能完全接触到彼此，但始终有一个交点。人与人之间从而互相依存，但其实到头来，谁也不可能陪着谁走好远。

　　“圆”是个很奇妙的东西。你看它八面圆通，可是它磨棱刓角；你看它珠圆玉润，也暗藏锋芒。

　　你涉世未深，而我和你同龄时就身不由己的和世界互相消磨、消耗。

　　我生于山城，那里的很多房子是依山而建的，盆地、高岭接着壤，从小听着城里或许已经淘汰的口水歌、与山为伴，那么一天天度日。记忆里的是山。真的，毫不夸张，山是我童年的缩影。山城远居内陆，距海有一千多公里吧。有时候在电脑上看到海的图片，蔚蓝色的一片汪洋，我当即就想过，我什么时候才能亲眼目睹呢？

　　后来，我受邀参加活动，乘飞机飞往法国戛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