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钦轩哥哥?”

阮娘赶忙站起身来，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满是欣喜。

她急急跑回屋中，对着铜镜整理着自己的发型和着装。

“钦轩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呀？该不会是......”

想到今天是大寒节气，同时也是“姻缘节”，阮娘低下头，羞涩地笑了，脸蛋红扑扑的。

阮娘在屋中臭美了好一会儿，换上了一套嫩粉刺绣鸳鸯裙，披着一袭乳白色狐裘，边缘配着毛茸茸的滚边。

她简单挽了个髻子，让如墨的秀发披散在脑后，又在发中插入了一只桃花簪，薄薄搽了点胭脂，抿了层桃红色口脂，更衬得她面若桃花，明眸皓齿，娇憨而不艳俗，颇有几分小女儿的情态。

直到确认自己的外表大方整洁，阮娘这才加快脚步，一溜烟儿小跑出房去。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

外面的世界银装素裹，地上已积起了薄薄的一层雪，植被们也已披上了白色的纱裙。

阮娘提起裙边，小心翼翼地边走边张望着。

这时，一抹青色的身影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徐钦轩背对着她，正望着湖微微出神。他撑着一把乳白色的油纸伞，雪花轻轻落其上，已分辨不清哪里是雪花哪里是伞；一袭藏青色锦袍裁剪合体，用金丝绣以竹叶花纹，腰中系一银白祥云腰带，芝兰玉树，丰神俊貌，好一翩翩公子。

阮娘看到徐钦轩的身影，心中一喜，正想开口唤他，却不料徐钦轩早已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缓缓转过身来。两人对视，却不约而同地怔住了。

在徐钦轩眼中，向自己跑来的少女面色微红，一双小鹿般清澈灵动的眼睛，因为寒冷而微微地泛起了水光，杏眼闪银星，面似桃花瓣，一身粉嫩的打扮显得她娇憨可人。

而望向徐钦轩的阮娘也是同样的想法。徐钦轩清新俊逸，飘逸宁人，在雪中撑着一把油纸伞，更显得他遗世而独立。

两人回过神来，不由得都有些羞赫。

徐钦轩开口打破了这份小小的沉默:

“阮阮，你来了。”

“是呀，钦轩哥哥。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徐钦轩露出来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直教阮娘看得微微红了脸。

“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在如此佳节的如此美景，唯独我一人欣赏，心下觉得未免有些可惜，便想唤阮阮前来一同观赏，不知是否有所叨扰?”

“没有没有！钦轩哥哥，我闷在家里正觉无聊，便听说你唤我出来，我也正想有人同我一起欣赏这雪景呢！”

“那就好。不如我们在这四周随意走走?”

“嗯嗯。”

徐钦轩将伞举过少女的头顶，对她浅浅一笑，阮娘赶忙向前几步，微微攥紧了衣角，同徐钦轩并肩而行。

一路无言。

平日里很是聊得来的两人此时却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感觉今日的气氛有些奇怪，同钦轩哥哥聊些什么好呢?

这样想着，阮娘悄悄侧身，偷偷地瞄着徐钦轩的侧脸，却不料在下一秒被抓了个正着。

阮娘闹了个脸红，赶忙将头转回来，心中正懊恼不已。

徐钦轩握紧了伞柄，终于开口道:“阮阮觉得，这雪景可美?”

“自然是极美。”

“美景衬美人。雪景再美，若无佳人相伴，也只是徒增哀愁虚空罢了。与我而言，也只有阮阮在此，这雪景才谈的上是锦上添花。”

阮娘怔住，不由得停下脚步，懵懵地望向徐钦轩，却不料直直撞入一双深情的眼眸，里面溢满了数不尽的温柔。

徐钦轩将伞缓缓地从身侧放下，任由雪花飘落在两人的发丝上。

他温柔地开口，声音温润低沉:

“不知阮阮是否听过这样一句诗?”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