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阮阮！阮阮！你怎么样！”

还未见到人，耳边便传来珺竹焦急的呼喊。身着绿衣的珺竹赶忙跑到阮娘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都染上了哭腔。

“阮阮，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真是太过分了！”

“我没事珺竹，多亏了钦轩哥哥救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看我不去揍他们一顿！”

“珺竹，你先别急，先让阮阮进屋休息。”

“噢对！阮阮快来！”

珺竹、徐钦轩二人将阮娘迎进屋内，将她安置好，便起身准备离开。

“阮阮，你先好好休息，等明天我们再来看你！”

“嗯嗯，我明白的，多谢你们了。”

“同我们这么客气作甚。”

“阮阮，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

“好。”

珺竹和徐钦轩絮絮的谈话声逐渐微弱，听着像是已经离开了。思及今天发生的一切，阮娘心下一片冰凉，抬手抚上额间的花钿，不由得喃喃道：

“为什么他们如此讨厌我，为什么我生来便长着这怪异的花钿！难道真的是我的错吗？难道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怪物吗......”

见思索不出什么头绪，阮娘翻了个身，转念想到徐钦轩及时赶到对她伸以援手，笑意一点点爬上脸颊，挂着少女羞涩的红。

“今天......多亏了钦轩哥哥......”

“钦轩哥哥......”少女口中不由得念着心中记挂着的少年的名字，仿佛累极了，意识逐渐下沉、模糊。在意识消失殆尽的那一刻，阮娘似乎又听到今日落水时同样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似笑非笑，却又极尽温柔与无奈，宛若浸泡在温水中一般令人舒适、放松。

“唉，这没良心的小丫头，都搞不清楚到底是谁救了你。罢了罢了，就当我今天大发善心救你一命吧。”

“唔......是谁......是谁在说话......”

阮娘口中喃喃，想要问清楚到底是谁，意识在海里起起伏伏，却抵挡不住阵阵袭来的困意。

微风悄悄带来窗外盛开着的朱槿花的香气，鼻尖萦绕着醉人的气息。阮娘实在支撑不住，逐渐睡熟了过去。

同珺竹在屋外告别后，徐钦轩扭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阮娘所在的方向，眼中晦涩不明，似有千言万语。回想起刚刚的遭遇，温香软玉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怀中，那双泛红的如同小鹿般清澈的双眼又浮现在脑海中，少女对自己的感激，以及那隐藏不住的从眼中流露出来的思慕也都历历在目。

徐钦轩似有不忍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是一片无人知晓的深渊和凉意。他口中不断念叨着，似乎在说些什么，又怕人听到似的，声音低哑阴冷。

“阮娘......阮娘......对不住了，我只有这一条路......”

徐钦轩下定决心，转身离去，静悄悄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夜色降临，月亮逐渐西沉，皎洁冰凉的月光洒在地面上，洒在阮娘屋外盛开着的朱槿花上。那朵朱槿花开的正艳，在月光的轻抚↓显得格外迷人，却又带有一丝妖异的气息，在微风中轻轻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