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芝豹手中提着的,正是一个人头,称是刺杀徐凤年流传画像的都是这人。
徐凤年并不相信,但陈芝豹却戳穿他的计谋道他这顿鞭子是打给三十五万北凉军看的。
如此一来,若真有人想对他不利,第一个想要拉拢的便是“心怀怨气”的褚禄山。
而这时候想要来救褚禄山的,或许就是在背后谋划杀徐凤年的真凶。
徐凤年不置可否。
陈芝豹提出他们二人单独谈谈。
徐凤年不骄不躁的看他一眼,答应了。
二人走在王府后庭小道上,边走边谈,无人打扰。
“人人都说北凉传承该是你陈芝豹。”徐凤年跟唠嗑儿似的说出来,风平浪静。
“相比之下,我这个世子,不少人当成笑话。”
“你自己觉着呢?”他不以为意问道。
陈芝豹没有言语。
徐凤年挑眉,“不是要找我单独谈吗?”
“怎么没话了?”
陈芝豹停下脚步,声音没有波澜道,“那花魁问过了吗?”
徐凤年回道,“从小被人好吃好喝养在府里,天天练剑舞。”
“就是为了刺我那一剑。”
“至于她被什么人养着?她自己也不清楚。”
“就送过来了。”
陈芝豹眯了眯眼,眉间戾气横生,“杀了吧。”
徐凤年似笑非笑,“别呀,长的挺漂亮的。”
“不信你去看看,没准能看上。”
陈芝豹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没有什么温度,“城外刺杀,紫金楼剑舞,就是想让你怀疑军中藏敌。”
“你借褚禄山查内奸,已是落了圈套。”
“你起疑心,军心也就乱了。”
他神情如寒冰刺骨般的冷,“杀了那花魁,加上校尉人头,此事便算了结。”
徐凤年面色如常,“了结?”
“那就是不查了?”
“要查。”陈芝豹没有否认,“但表面上,算过去了。”
徐凤年没有一丝温度的笑了笑,“所以那校尉,并非罪魁祸首,只不过为了表面上过去,就被你砍了脑袋。”
“他犯了军律,早就是死罪。”陈芝豹斩钉截铁道。
“早就是死罪?现在才死?”
“就为了一个了结?!”
徐凤年暗衔冷笑,“你还藏了多少这样的了结?!”
陈芝豹神情淡漠,“内忧外患,北凉三州,不能乱!”
“所以你陈芝豹,才是北凉的定海神针。”徐凤年幽幽笑道。
陈芝豹看着他,眼睛波澜不惊,“没错。”
“我就是!”
徐凤年沉默片刻,叹了叹,“我刚说过了,这花魁长得漂亮。”
“我舍不得杀!”
“怎么办呢?”他面无表情的冷漠的口吻,彰显着平日里纨绔嚣张的性情。
陈芝豹定定的看着他,“我知你潜藏锋芒,并不容易。”
“但我还是瞧不上你。”
徐凤年温和一笑,满不在乎,“我知道。”
陈芝豹微抬下巴,线条如他本人一般凌厉,“便算千山万海倾覆而来。”
“我只孤身迎去。”
“若无此般气魄,怎接的住北凉!”
话落,他似挑衅的看了世子一眼。
徐凤年漫不经心,“谁说要接北凉了?”
两人视线相对,一时僵持。
不远处,有美人施施然走来,莲步轻移,裙摆蹁跹,如花瓣飞舞。
俩人同时听见动静看去,就看到李嬛嬛在他们几步之外亭亭玉立。
陈芝豹踏步离去,在经过李嬛嬛时又看了她一眼。
李嬛嬛对他颔首含笑,低头拜见。
陈芝豹没有言语,转身离去。
徐凤年见着她来了,嘴角勾起弧度,连忙走过去拉住她的柔荑,“怎么来了?”
李嬛嬛轻莞一笑,柔声道,“点心都做好了,你不是饿了吗?”
徐凤年恍然大悟,“哦,对呀。”
“走,咱们赶紧去吃,别让老黄给偷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