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惜

张梦梦，是林立的死敌。起因是那天林立在开水房打水，开水太烫林立就把开水壶扔了出去，结果用力过猛水壶落在了张梦梦的前面的地板，张梦梦吓得尖叫，林立慌忙的开始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你搞什么。”豆精小女孩瞪圆了眼睛。

“我可是受惊了。”张梦梦不领情。

“没见过，接个吻就受精了。”林立不慌不忙的说。

“流氓!”她夸张的叫了一声就跑了。

就这样他们成了死敌，这个笑话也随之流传开来，并且主任听过后也笑了。我亲眼见到的。

每次她讲到《蓝色生死恋》的时候都会忍不住大笑，我也跟她一起笑，但并不全是快乐的，隐含的伴着的有一股久经紧张之后暂时轻松的神经质。应该终究是快乐的吧。

我们经常会听到一些祝福，祝愿这些孩子早日战胜病魔，真的是可笑，你以为你战胜得了谁，其实大多数时候未必是谁战胜谁，不是战胜的问题，是共存，是要懂得接受，甚至懂得欣赏。就像张梦梦这样不也挺好的吗，再圆满的人生终是会有遗憾的，岁月会公平的给你这样，就会相等的拿走你那样，也可能过去没有得到的，将来都会加倍的补偿。旁人总是不能明白的，也无须明白和体恤。就像你周燃，我还没有得到的就已经被拿走。

“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快要在他的怀抱里融化：“我要你回来。”

我整个人又快要像爆炸，我无法解释那种感觉，就像小狗咬人，谁也体会不了谁。体育课上，当累得想躺在地板上时，老师让你拼尽全力再坚持一下，体验身体的极限，这极限就会被跨过，你的身体就变成了不知疲惫的机械运动，那感觉就像灵魂出窍，我想周燃应该在我脸上看过，就是这样的东西——灵魂的极限。

我们一起出现在方寒清的病床前，她在睡，美丽嶙峋的锁骨露在病号服的外面，灯光照在皎好的面孔上，呈现出一种透明状。旁边的女人，应该是她的姑姑。麻木的看着我们，再低头织着手里的毛衣。

他的手指缠绕着我，医院走廊里充斥着一种味道，那是我最喜欢的味道，消毒水，总是那样的凛冽和干净。

“你这几天常来吗。”我傻乎乎的问。

“嗯，几乎天天。”他回答。

“为什么。”我继续问。

“不止我吧，顾铮不也常来吗，还有付守昂，他还带了他妈煲的汤。”

“周燃。”我片刻沉默，我是说:“要是方寒清好了，你要是想选择她也可以。”说完，我便有些后悔，但已经来不及了。

“怎么，现在这么大方了。”

“你这么有风度谁信啊。”

我毫不犹豫地给了他一拳，其实，我们之间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哪怕那段最好地日子也没有过，或许是因为被“幸福”压得喘不过气。

“现在什么都别想了，等高考过后吧。”他说。

那段日子他总是把高考挂在嘴边，“高考”那是一个巨大而又冰冷的词，但又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好理由，不管是对顾铮还是付守昂亦或者是周燃。

“方寒清会死吗，我常常这样问周燃或许又在问他到底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