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佛x原创人物】爱

我被两个僧兵从牢里拖出来，半昏半醒地被他们拖着走。

此前我刚挨了一顿拷打，醒过来时刚才对我施刑的人正在解开我的束缚。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一股檀香充盈鼻腔，我又清醒了三分，竭力睁开眼，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紫衣修者在对一个光轮说话。我隐约听到她说：“好友，这小居士叫行灯，是野狐禅托我从牢里救出来的，如果你不愿意见他……我把他送回家去便是。”

野狐禅……好耳熟的名字，好像是和至佛有关系的人。那紫衣修者叫什么名字来着……

“将他留下吧。”那光轮答道。

紫衣修者招呼两个僧兵将我拉近点，就带着他们出去了。我被僧兵粗暴地扔在地上，摔得本已麻木的伤口再次疼痛起来。我疼得呻吟起来，在地上蜷缩成一团。

“修者，看吾。”我闻言抬头，居然看见了至佛的身影……是至佛吧？我只见过至佛的背影……但是这样……的人，思来想去也只有至佛一个。

“这、这里是……”我拼命抬起头环顾四周。

“韦驮修界。”

“啊！您……”我不顾身上的疼痛，挣扎着向他爬去：“您是至佛！”

天之佛轻轻抬手，便有一股无形的力道将我扶起。我听见他又说：“坐到吾身边来。”

我被那股力量牵引着，坐在了天之佛的身边。

天之佛开口了：“行灯，你被审座拷问的原因我已经知道了，只是你为什么试图窥探吾呢？”

“我……”我想了半天，终究对他说不出谎话：“因为我仰慕至佛，想看看至佛究竟是什么样子。”

“你难道不知道，就连你现在看见的，也不是吾真正的样貌吗？”

“我知道……”我一时语塞：“至佛，我是个没志向的人，我来佛乡学佛也不是为了渡谁，只是……”

“什么？”

“只是好奇佛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么，你认为你见到佛了吗？”

“之前应该是没有吧……之前我接触过的最高级别的人是云沧海修者。但是现在，我想我见到了。”

“这么说，你认为我是佛吗？”天之佛看着我说。

“您是佛乡的天之佛，大家叫您至佛，所以您当然是佛啊，”我这样回答：“我也发自内心地相信，您就是佛。”

“哈，相信吗……”天之佛轻轻笑了一声。转过头去问我：“你究竟好奇我什么呢……”

“我、我可以问吗？”我不敢置信。

“你要问什么？问吧。”天之佛简短地说。

于是我试探着提问：“听说您有一位好朋友，大家称他为地佛。您和地佛之间是怎样相处的呢？”

“你与你的好友是如何相处的，吾与地佛便是如何相处的。”

“看来友情是不会因为人的身份而产生变化的啊……”我暗想，过了片刻又问道：“至佛，您负众生的罪业，一定很累吧？”

天之佛愣了一下，终于再次看向我。而我提到了最疑惑最担心的事情，不由自主地问了一连串：“可是世上不断有人出生，那么多的罪业，能负得过来吗？您不会觉得累或者不舒服吗？要是所有人的没有罪了，是不是地狱就不存在了？您为什么要修炼这样的法门呢……”

我的问题其实还没有问完，只是天之佛一直盯着我看，我的说话声不自觉变得越来越小，直到张不开嘴。

至佛盯着我看了看，突然笑了：“有人替你赎罪，不是好事吗？你不庆幸、不暗喜吗？”

“啊？我自己的罪业，凭什么要别人帮我负啊？这不公平。”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

“不公平……你认为不公平，是因为负业之人是吾吗？如果是别人呢？你还会这样觉得吗？”

“这……”

“吾要听实话。”

“我也会觉得不公平，无论是谁，我都觉得不公平。不过，因为是您，我才觉得更加不公平……”

“你是这样想的啊……”天之佛双眼直视着前方，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我……”我确实还有一件特别想知道的事情，但是实在是问不出口。

“嗯？”天之佛有些不悦地侧头瞪着我。我想到自己那个问题，更加为难，脸上烫得很，不由自主咬紧了嘴唇。

“吾猜到了，”天之佛直盯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好奇吾的色身，是吗？”

“啊！我！”心事被猜中，我羞得满脸通红，手指抓紧了衣衫，不敢直视他。

“也罢，”天之佛站起来：“你既以吾为佛，这点好奇心吾理当满足。但你要知道，这都不是真实存在的。”

天之佛开始去衣，我连忙捂着眼睛，尽力扭过头去。过了片刻，天之佛轻咳一声，我放下手，小心翼翼地转过头来，看见了天之佛那无瑕的身躯。非男非女的身体原来是没有任何特征的，天之佛双腿之间什么都没有，连胸部那两处也不甚明显。

是这样的身体啊……我终于明白了。不知为什么，我心潮澎湃，眼中一热竟掉下泪来。我很确定自己没有起亵渎之欲，但实在不知道为什么会落泪。我心中没有任何想法，但泪水就是止不住。我一边吸着鼻子，一边狼狈地用脏兮兮的衣袖擦眼睛。

天之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把衣服穿好坐回原处。

“行灯，你为何而哭？”

“我、我不知……咳……唔……”我正勉力回答，突然一阵撕心裂肺的痛从身体里传来，一口血从口中吐出，幸亏我及时偏过了头，总算没有吐在天之佛的衣服上。

“行灯……”天之佛低声叫我。我听见了，勉强冲他挤出个笑。

痛楚越来越剧烈，我控制不住一口接一口地吐血。力气一点点被抽空，终于控制不住地往前倒去，伏在了至佛的膝上。

“至佛……审座说我是奸细……我真的不是……”

“吾早已知道了。”

审座的严刑想必早已毁伤了我的脏腑，濒死时才会这样痛苦。“至佛……咳咳咳……”我吃力地动着嘴唇：“我的罪业，您不要背负了……我没做过什么坏事，在地狱不会受什么刑的……我有自己承担的勇气……您……”

说这些话已经耗尽了我最后的力气，眼前的世界逐渐模糊暗淡，稍微动一动的力气也没有了。最后一口血还是落在了至佛洁净的白衣上。

“对、对不……”我嗫嚅着，想擦去血渍，但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落。生命的最后，我听见了至佛悲悯的叹息声，感觉到他把手轻轻放在了我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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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他们当然是爱彼此的

天之佛爱众生，所以也爱行灯

行灯对天之佛的爱是“俗”的、拙朴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