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
“嘿嘿,老白,你要杨梅吗?”齐原冲白祈举起一袋杨梅。
杨梅粒粒鲜红,娇艳欲滴,挑逗着食欲。
白祈笑着借过,皱着眉头吐了出来,“呸呸,酸死了。”
“你不懂,这是生活的酸,要细细品味,才能先酸后甜。”刘泽西笑眯眯的说,一副得了大道的样子。
“停,别说你的心灵鸡汤。”齐原白了他一眼。
“你还不让我发泄一下。” 刘泽西哭笑不得地说,“那你去做老郑的知音啊。”
“不不不,还是语文课代表你最合适。”
白祈笑着看他们打闹,视线忽然晃到了自己的下铺。
“哎,墨候呢?”白祈问道。
“没注意到呢。”
“都快熄灯了,我好像连人影都没见到。”
好好的大活人存在感怎么这么低呢。
一阵急促的哨声响起,吹灭了灯,将宿舍推入黑暗。
一个人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走进宿舍,径直走到床前,掀起被子,那风让身旁的白祈感到几丝凉意。
白祈细细想了想,决定增进一下舍友情谊。
“那什么……墨候,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白祈借着窗外投诉进来的昏黄灯光仔细打量着眼前人。
一身黑衣,融入这浓浓夜色根本不成难事。昏黄的灯光中,他紧抿着唇,似乎有什么事要发生。
“有事。”说话人淡淡地答了两个字,便躺进被窝,显然不想让谈话继续。
白祈自讨没趣,只当他怕生,悻悻地爬上了床。
“希望赵叔今晚别穿他那烂拖鞋了,我已经被他那啪嗒交响乐折磨无数个夜晚了。”齐原哀怨地说。
“谁叫你睡眠浅,起床气还大?”白祈笑着说。
“喂喂,你还嘲笑我。”
……
白天睡太多了,晚上睡不着。
白祈顶着十分清醒的脑袋,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他揉了揉干涩的双眼,拎起床边的水杯,打算润润嗓子。
唉?
窗外的走廊一点儿声音都没有,静悄悄的,明明平常还有些猫叫声、狗叫声。
“咚,咚……”
有脚步声在靠近,赵叔吧。毕竟响成那样。
开始有一束手电筒光胡乱地指着,拿着手电筒的人似乎手抖个不停。
不太对。
赵叔这拿手电筒一定要四平八稳的人,怎么可能都成这样?
带着点好奇心,白祈蹑手蹑脚地趴下了床。
脚刚沾地,就被人从身后一把捂住了嘴,直接按到了墨候床上。
“唔!唔唔……你……”
“闭嘴!”
是墨候。
三更半夜不睡觉,还手捂舍友口……这是要干什么啊?!
白祈怎么使劲都抠不开墨候的手,想要出声,但想了想他刚才一巴掌呼上来的狠劲,登时将话吞了回去。
“咚,咚……”
这脚步声倒是越来越近了。
难道他是来到新地方,失眠了?然后怕我出声把赵叔引来抓我俩?其实,被抓住也只是训一顿,个把分钟就放人了,不会……
脚步声骤然停住了,白祈下意识向窗外看去,一张令人毛骨悚然的脸映在窗户上。
那张脸像是一块干瘪的老树皮,五官就是树皮的褶皱,杂草般的干枯头发缠绕着贴在脸旁。眼窝里有两颗死鱼眼一样的惨白眼珠,它们滴溜溜地转着,寻找最美味的猎物。
怪人穿着与张叔相似的蓝布制服,只是更为破旧和赃污。他胸口的工作证被不知名的黑色液体糊了一大半,什么也看不清。
怎么样……白祈心里咯噔咯噔的,手心已经湿了。
墨侯死死按着他,伏低了身子。
怪人举着布满锈痕的手电筒,颤颤巍巍地向宿舍门走去,看来想要进来。
白祈紧紧闭上了眼,心疯狂跳动,感觉要脱离胸膛了。
我去!他怎么要进来!!
为什么齐原他俩可以睡得像死猪一样?!
难道明年的今天就是我的忌日?不,不,如果可以再来一次,我绝对老老实实睡觉。
“砰!”
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打破了此时的寂静,吸引了怪人的注意。
怪人转过身,裂开了黑洞一样的大嘴,颤颤巍巍地走了。
脚步声渐渐消失,危险散去。
白祈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是什么?”白祈在墨侯起身后问,还心有余悸地瞥了一眼窗外。
“死了的值班人。”
“什么?你这么敷衍?那我们是撞鬼了,还是来到异界了?……”白祈一股脑抛出所有疑问。
但那人没理,自顾自地走到门边,静站了一会,就直接走出门外。
“喂!墨侯!外面还有怪物啊!”白祈赶忙扯住墨侯的衣袖。
墨侯回头白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你等着怪物生啃你?”
“不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