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不知道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情,他好像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像溺毙在河里,怎么也挣扎不上的窒息感,眼看着海水淹没自己的五感六识,海水呛到鼻腔里,温热咸腥的血液慢慢从破碎的身体里面流出。
可他挣扎着,还想用最后的体面去敲响那扇门,只是个曲起的手指怎么也落不下去。
他听见刘耀文的疑问和不解。
苦笑着,捂住宋亚轩因为惊讶差点发出声音的嘴巴。
连一个外人都觉得不甘的七年,在严浩翔心里不过是贺峻霖的一厢情愿。
宋亚轩被这突然的变故,惊的张大了嘴巴。下意识望向贺峻霖。
一时间连身体的不适都忘了。
而相比宋亚轩,此刻的贺峻霖才更像一个身体不适的病人。
脸色惨败,也许他自己都没发觉,他的身体在抖。那是宋亚轩第一次见到,无声无息的眼泪。
宋亚轩小贺儿。
宋亚轩压低声音,他听见刘耀文这么叫他,宋亚轩伸手轻轻的把贺峻霖的眼泪擦干。
贺峻霖咬紧牙关,努力睁大肿成核桃的双眼,一下一下小口的抽吸着调整。
宋亚轩按着涌动翻滚的胃,皱着眉,看着贺峻霖仿佛被抽离了生气一般,突然不可避免的想到刘耀文,如果他知道真相了,也会这么痛苦吗?
贺峻霖耀文儿,亚轩身体不舒服,我叫的医生还没来,你先带他去前厅休息一下,医生来了我会把他带进来。
贺峻霖话还没说完,刘耀文噌的一下“飞”到宋亚轩身边,抓着宋亚轩的胳膊前前后后的看。
宋亚轩只是胃疼。
刘耀文胃疼?是不是中午吃错什么了?
刘耀文语气焦急,恨不得自己就是医生。连忙半架着宋亚轩胳膊去前厅。
刘耀文我背你。
宋亚轩被他认真的眼神和语气逗的发笑,他刚才在门外经了一遭,已经不太痛了。笑着开口到:
宋亚轩就几步路,哪有那么夸张,而且?你不怕我吐你背上?
宋亚轩眉眼微抬,笑得张扬又漂亮,就那轻轻落下的一眼,竟让刘耀文看呆了。
刘耀文我不怕。
宋亚轩不知道,他再对刘耀文笑一笑,刘耀文就是刀山火海,他都甘之如饴。
——
———
严浩翔你怎么了?怎么鼻音这么重?
贺峻霖看刘耀文和宋亚轩离开,也转身要走,却被严浩翔拉住手腕,挣脱不开。
贺峻霖只觉得那一块接触在外的皮肤都让自己生理性的不适。
可他没有资格恨严浩翔,如他所说的,他从来没承诺过什么,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贺峻霖我没事
严浩翔你哭了?
严浩翔上前一步,看着贺峻霖发红的眼尾,温热的指腹不过轻轻擦拭了一下,贺峻霖就挣脱了禁锢,后退了一大步。
严浩翔捻了捻手指。
严浩翔谁惹你苦了?
贺峻霖我没哭。
贺峻霖不想在进行这个无意义的对话,转身就走。
他也不再看见严浩翔,看见自己破碎了的自欺欺人的美梦。
窗外的玫瑰开的艳丽,风吹过甚至翻涌出浪花。
贺峻霖突然想明白了,严浩翔不喜欢的从来都不是玫瑰。
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