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温逐流喘着细微的息气,拼着半条残命拖着一只伤损的胳膊保护温晁,出穴口的瞬时还不忘坑金子轩众人一把,使劲咬牙将穴口弄塌陷。
温晁怒不可遏,方才他的左额角不慎撞上去闭合的石壁,双眼已经被些许鲜血糊住了,他的视野遍及之处全是灰蒙蒙的一片。
温晁愤怒地发疯,不断质问遍体鳞伤的温逐流,温逐流也觉得双耳嗡嗡,嘈杂不堪,他紧紧皱着双峰,似乎在思量要不要将温晁给劈晕过去。
“温逐流,你疯了!我的娇娇还在里面!”
“二公子,对不住了。”
温逐流干净利索在温晁的后颈来上一击的手刀,温晁直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你……”
原本指着温逐流的手指随着温晁的倒下而无力下垂,温逐流慢慢吁出一口郁气,害得他差点没喘上气来。温逐流拖着温晁朝岐山的方位走去,禁不住苦中作乐,他算是用贱命一条保住了二公子,还家主的知遇之恩。
痛快,痛快,痛快!!!
这是温逐流见到熟悉的红袍白底后最终的念头,他不负温若寒,温家主的知遇之恩!
待温晁醒来之后已然是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岐山温氏素来位高权重,对于自家二公子的治愈更是尽心尽力,竭尽所能。刚苏醒的温晁双眼蒙蒙,一层茫白的迷雾挡在了他的跟前,伸手不见五指,甚至他的耳边布满着嘈杂的人声。
“什么!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温旭阴沉地垂下双目,尽管他身上的烈焰赤袍是一如既往的红艳,但也难掩他的肃杀之意。
两鬓斑白的李老大夫却是不怵杀气满满的大公子,他身后的家族世代为岐山温氏行医看病,忠心耿耿。早早便与岐山温氏绑在了一起,一条船上的蚂蚱,怎么离也离不了。
大公子如此气愤,人之常情,身为大夫的李老汉人老成精,对人的生老病死已然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因此李老汉并不担忧温旭会将火气泄愤在他的身上。
温旭虽是不喜温晁这个弟弟,但也绝不容许在他的眼皮底下让温晁受伤,这让自诩仙门之首的岐山温氏如何自处!
传出去简直就是丢人现眼,贻笑大方!
“大公子,二公子醒了!”
见温晁醒来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宛如死尸一般,慌得在旁负责照料的侍女连忙禀明温旭,让温旭做主。
“如何?”
温旭背手望向李老大夫,李老汉很是有把握抚了抚长长的胡须,他平日里总是手不能空着。
“大公子不必忧心,不出一年,老夫必能治好,期间还望二公子静卧修养。不过二公子身边的护卫,依老夫所见,怕是不妙啊!”
“劳烦李大夫了,至于温逐流能治便治,好歹他为父亲效力多年。”
温旭很是遗憾叹息一个高手陨落,当初温若寒考虑幼子功力浅薄,长子早有所成,于是才将温逐流分派到温晁的身边。若不是为了护住温晁,以温逐流的实力何患会沦落今日如此境地。
无他。温逐流的化丹之术实在是太有用了,阴损归阴损,但好用是好用。
温旭忍不住暗暗可惜,正值想的入神时,一声声恭敬的宗主唤回了他的思绪。一抬眼,温旭便对上了温若寒血红的双眸。
温若寒衣冠楚楚,额前一枚耀眼夺目的金坠,一双血红的眼眸很是野心勃勃,威势浩大,高大雄伟的姿态以强势逼人,他天生便是高高在上的君主,让人软下骨头,俯首称臣。
温若寒身后跟随数人,其中一个女子神情冷漠,所着的红袍看上去并不比温晁低。另外还有一个长得颇为乖巧的男子,他仅仅只差女子的后一步。
“父亲。”
温旭轻轻唤了一声温若寒,温若寒压制着低旋的灵压,他望了一眼温晁的房门后敛回冻人的威势,临了始终没有踏进一步。
“温情,去。你与李家一起。”
“旭儿,随我来。”
那个长得颇为乖巧的男子很有眼色,静悄悄带着剩余的人退了下去,无人心存疑虑。温情同样遵循着温若寒的命令,低头敛目,下去为温晁煎药。
温若寒的书房一览无余,却是不符宗主尊位的平淡,一樽巨大的五首鹤莲方鼎位居中方,薄雾连连,虚无缥缈,云鹤吞云吐雾,腾龙飞旋,莲花吐息。
“晁儿,醒来可有道出是何人所为?”
花白冰凉的薄雾袅袅升腾,温旭抬头冷漠吐出四个字。
“云梦江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