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Owl醒来的时候,Lion已经离开了。
手放在旁边的床位,还有他的余温。
“早,Lion。”
Owl笑的很甜。
霞谷今早人人都在谈论两个事情——一个是许久不留面的Lion在昨夜回来了,而另一个,自然就是那个新上任的移动冰山,Owl大人,今天早上像是铁树开花了,顶着一脸阳光明媚出门的。
甚至那些常年得不到一点回应的姑娘们,也被Owl问了早。
“早啊。”
“Ow...Owl大人...您早!!!...”
“不必这么拘束。”说完还投以一个笑容。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另一半,霞谷宫殿内。
“Lion,你的事情办完了?”
“嗯。”Lion背对着Alef,看不清神色。
“那Owl你怎么打算。”
“我想把婚礼提上日程。”
Alef直接被Lion一番话气笑:“你是打算让Owl守寡吗?”
他转身,看着Alef,此时的Lion并没有带面具,金色的眼眸中是Alef从未见过的认真。
“这是我曾经答应他的。”
“Lion,这个时间点真的不是个良辰吉日。”
Alef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继续道:“墓土战乱还未彻底结束,Delath已经过去和Lamel汇合了,如果情况有好转,还好说,但若是情况继续恶化下去,这是你我都脱卸不掉的事情。”
“我明白。”
Alef望着远处的夕阳,心里是化解不开的担忧。
“关于Owl的那些事情,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Lion伸了个懒腰,走到桌前,拿起桌子上摆放的面具,又重新带在脸上。
“我不打算说。”
“你就让他一直这样蒙在鼓里?”
他掀起斗篷,坐在桌沿,双手撑在身侧,抬起头故作轻松:“不是挺好的吗?”
Alef发现他是真的拿这个人没有办法,不光是他,还有Delath,说跑墓土就跑,一点都不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
Alef知道自己没有办法说服他,只能选择沉默,半晌,他开口道:
“我会考虑把你们的婚礼安排上日程的,但Owl那边同意吗?”
“我不知道。”
Alef看着眼前的Lion逐渐和多年前那个不懂事的少年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感叹时光飞逝。回想起昨天,他和Delath好像也才刚刚上任,身边能一直有Owl和Lion辅佐着,也算是省心了。
“你和Owl真的是一模一样,生怕跑慢就赶不上其他人了。”
Lion也只是笑笑,没有看Alef。
“但是,有时候跑太快,也会摔倒,还是留点时间照顾一下身边人吧。”
Lion将婚礼定在了两个月以后。
而墓土那边Lamel所透露的消息,战乱的彻底爆发,便是三个月以后。
此时的Owl还什么都不知道。
“Lion,你真的打算带我去雨林玩吗?”
Owl想起之前误会了Lion和Teth之间的关系,还有些不好意思,就突然听到Lion有带他去雨林游历一阵的想法。
“没关系的,关于那件事,Teth又不会放心上。”Lion像是看透了他的想法,牵起他的手说道。
自上次误会解开之后,两人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Owl一头扎进Lion怀里,手还在不停的在他身上乱摸。
Lion无奈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高高举起:“想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很开心,既然Lion这么想,那就走吧。”
Lion见他答应的这么快,也轻轻笑了笑。
“好,那过几日就启程。”
Lion这几日将自己在霞谷的职位都推卸掉了,事情也都已经交给了其他几位长老。
Alef知道Lion是打算把自己最后一段时光交给Owl,便欣然接受了他的隐退申请。只是等到霞谷上上下下知道Lion大人将退位的消息,又是好一阵折腾。
“Lion大人,请务必要一直记着我们!”
“Lion大人!我们会一直在霞谷等着您回来的!”
Lion并没有否认,淡淡的一一应下。随后唤来一只光遥,牵起身旁的Owl,带着他盘腿坐在光遥上,渐渐飞离了霞谷。
雨林的风是很宁静的微风,没有了霞谷的晚霞,没有漫天飘散的雪花,抬头看到的是高耸入云的树木,树林深处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的雨——Owl比谁都清楚。
“Lion,你为什么要退位呢?”
Owl窝在Lion怀里,光遥在连绵不断的林间继续飞着,穿过了层层树木,渡过了一条又一条的溪流。
Lion把下巴搭在Owl的头顶,闭上眼睛,似乎是在享受着宁静的时光。
他知道他时日不多了啊。
Owl察觉到那一份来自身后人的情绪,静静再没有出声,雨林的雨声变得那样清晰,充斥着他们每一个感官。过了很久,直到Owl感觉眼前一亮,半晌睁开双眼。
Lion抱着他漫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这里不存在霞谷的飞雪,也不存在雨林外围的阴沉。一切看起来是那样美好,那样不可思议。他看见了长入云霄的树木,身边围绕着成群的飞鸟,面前有一片闪着荧光的湖泊。
“这是哪?”他开口问道。
“一切故事开始的地方。”
Lion语音未落,Owl便看见湖泊中央有一个熟悉的身影在等待他们。
是Teth。
Owl先一步认出了他。
她半身浸没在湖水中,仰望着头顶上那些漂浮着的荧光水母。
“Owl,你诞生在雨林中,却从未见过这些漂亮的精灵们吧。”
“我...”
Owl原以为会以“误会”“Lion”等话题作为开头,来进行短时间未见之后的问候,没想到却是这样的一个毫无来由的问题。
她轻笑着走湖泊中慢慢走了出来,她的衣衫并没有被沾湿的迹象,让Owl又不禁好一阵好奇。
“果真如Lion所说,你和他真像。”
像...像谁?
“Teth。”
Lion出声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嘿,看,小Lion吃醋了,不让我说了。”
小Lion?
在Owl的印象里,Lion和Alef,Daleth都差不多是一个年龄辈的了,而Teth却这样称呼他...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他看向Teth的目光里不由自主的带有一些询问的意思。而她自然也是察觉到了看向自己的目光,却只是看着Owl耸了一下肩,意思很明显:你想知道,自己问他。
Owl:......
Lion自然也是把这一幕尽收眼底,笑意愈加浓烈,但什么都没说。
在雨林的这段时间中,Owl跟着Lion学习了“黑暗植物”,也接触了许多光遥,又跟着Lion一天到晚从雨林这头跑到那头。
Lion强迫着他把雨林的地形全部记了下来,虽然Owl不知道是有何用意,但仍然全部照做了。
除了有几日好像Lion和Teth似乎在商讨重要的事情,其余的时间都陪在Owl身边。
但事故发生的永远是那么突然。
这一天,Lion和Owl在雨林中撑着伞漫步。Lion揽着Owl,伞向一旁倾斜。
只是他们没有想到的是,会看到一只濒死的白冥。
白冥的身体在雨水的侵蚀下已经有些腐烂,但仍不难看出,眼前的这只白冥生前是有多么美丽,现在也只能在无人问津的积水中等待生命慢慢消失殆尽。
“这是什么?”
Owl向Lion询问,却见Lion的神情越来越奇怪。
“Owl,在雨林也有一段时间了,地图你也大概记下来了,对吗?”
“啊...?嗯,是的。”
Lion深吸一口气,然后说:“好,那我们明日就启程回霞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