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前途无量

只是骄阳刚好，

风过林梢，

丁达尔效应略过仲夏夜上空，

十六岁少年领略玫瑰星云盛放，

于是爱意蔓延，

野草疯长。

……

晚自习江声笙如往常一样背着画板，来到高二教学楼的画室练习。

她推开门，画室也依旧同往日一般喧闹无比，嘈杂的讲话声混着各种吃食的味道，实在熏得让人眼前一黑。

江声笙找到一处角落坐下，环顾四周，左柚学姐还没有来。

天边一轮皓月缓缓升起，月光透过窗户，照得素描纸光亮一片。

粗糙的毛边和凹凸的纸面，还有铅笔勾勒出的线条，都清晰可见。

数张素描纸摞成小堆，却迟迟不见左柚学姐的身影。

“你好”

江声笙停下笔，拍了拍前面同学的肩膀。

“今天左柚学姐为什么没有来啊？”

前面的高二学生转过头，表情有些诧异地说道：

“你不知道？”

“左柚她过几天就要出国了。”

江声笙眉头一皱，“出…出国？”

“为什么？”

“不知道。”前面的人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以去问她，她现在应该在宿舍收拾东西吧。”

……

“嗯…好，谢谢”

江声笙道完谢，赶紧找了个机会溜出画室，绕道匆匆赶往宿舍楼。

左柚怎么会出国呢？

她是为了林初尧才来八中，这是要丢下林初尧走了？

种种疑惑在江声笙脑子里来回盘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女寝五楼。

走廊里传来拉杆行李箱滑动的声音。

“左柚！”

江声笙上前，拉住左柚的行李箱。

“你要出国了？”

“啊……”

左柚先是惊讶，而后微微低下头。

“嗯，周日中午的飞机，去伦敦。”

“伦敦？”

江声笙不解地看向左柚，前言不搭后语地说道：“那你是…内个，林初尧…”

左柚的嘴角一扬，眼底却流露出些许遗憾。

“中考的时候林初尧没考好，D大落榜了。”

“我当时本来可以去二十四中，但想着是金子总会发光，即使我在所谓的“差生收容所”也能闯出名堂来，莫不如陪着喜欢的人，所以我跟着他来了八中。”

“后来我发现自己太自大了，我根本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厉害，八中支撑不了我的前途。”

“……”

“所以你在前途和林初尧之间选择了前途…”

左柚被问得一愣，瞳仁微缩，站在原地迟迟不出声。

江声笙巴不得立刻撤回刚刚的话。

转念一想，选择前途又有什么不对呢？喜欢不过是一种复杂而虚无缥缈的情感，难以捉摸，也很难会有结果。

……

“哦，对了。”

左柚从背包里掏出两张镶着金箔边的请柬。

“我离开之前办了一场派对，周六晚上六点开始，这有地址，你可以带一个你的朋友来。”

江声笙抬起的手僵硬在半空中。

“左柚学姐，你真的想好了吗。”

左柚含着笑意和眼泪，将请柬塞进江声笙手里。

“祝你前途无量。”

她眉梢微扬，拖着行李向楼梯走去。

今天的夜晚格外安静，没了往日的喧嚣，梧桐树干枯的枝丫泛着月光，在寒风中苦苦挣扎着。

江声笙回到宿舍，看见夏思柠正盯着手机林初尧的屏保发呆，攥着请柬的手一紧。

“夏思柠，你…认识左柚学姐么？”

夏思柠一顿，下意识关掉手机屏幕。

江声笙将请柬轻轻放到她的桌上，缓缓开口：“周六左柚学姐办了个欢送派对，她下周就要出国了。”

“出国？”

夏思柠眉梢紧蹩，满眼震惊，出乎寻常的扬声反问道：“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

江声笙一瞬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那你…”

“去”

夏思柠边说边拿起请柬，夹在一本厚厚的牛津词典里，呆坐在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