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怀苦恼地蹙起眉头,这会儿他有些想念大嗓门的赵公公了。
我凑到他跟前,大着胆子攀上他的脖子,低语:
我臣妾已经到了,陛下也早些回吧。
他伸出手捻了捻我的耳垂,恨铁不成钢:
皇上18笨蛋,你……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无非是被宫人骑到头上去了。只是我心里清楚,即便我支使她们,她们也不一定会听话,有这时间,我想要做什么,早已自己做好了。
但他应该不会明白,想到这里,我后退几步,掩住冰冷的神色:
我恭送陛下。
东方怀离开后,我瞥了一眼熟睡的宫人,转身进了屋。
翌日,赵公公亲自前来棠梨苑,说是陛下吩咐送些礼物。我看着那些华美的衣裙、珍贵的首饰,只是微微垂首谢了恩。
太监陛下还有一道旨意。
赵公公示意我跪下听旨,我有些愕然,却还是依言跪了。
太监棠梨苑康更衣,容姿天成,进退有度……着晋为答应,钦此!
我接过旨意谢恩,又听他道:
太监陛下吩咐,小主若是用不惯底下的人,随意打发去掖庭,挑些得力的即可。
身后的宫人噤若寒蝉,我微一勾唇,真心道:
我辛苦公公了,烦请公公转告陛下,臣妾感念陛下恩德。
有了陛下亲口,宫里的人都勤快起来,一时间照顾地妥帖周到。
这日,我在殿内练舞。大宫女珲音进来,面色有些难看:
宫女小主,畅贵妃有喜了。
我心神不稳,跌到地上。我原是从她宫里出来的,当时便得罪了她。如今她有喜,怕是不日便入主中宫,往后的日子,更是难了。
果真,没过多久,她便被立为皇后。封后大典办得隆重,我只求她不曾将我放在眼里。
好在这些时日,她并没有找我麻烦,我便也有足够的时间练舞。
六月底是陛下生辰,众人各尽所能。终于轮到了我,我按照平时那样跳完一舞《贵妃醉酒》。我满头是汗的看着东方怀,可他只是淡淡地瞥我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我大失所望,站在殿内有些尴尬。
畅皇后笑道:
妃嫔康答应辛苦了,快回席吧。
宴席之中,贺常在又告知自己有孕之事。东方怀的脸色也没有好转,只是吩咐太医要好生照看。
宴席散后,我独自一人走在路上,只觉得迷茫。
妃嫔妹妹!
忽然有人拉住了我,朝我盈盈一笑。我仔细端详她:柳叶眉,杏眼,琼鼻,樱桃小嘴。我恍然想起她的身份,行礼道:
我见过公孙妃。
妃嫔妹妹不必多礼。
她客气地摆了摆手,又压低声音问我,
妃嫔不知这曲目是谁递到妹妹跟前的?
我定住脚,浑身发冷:
我娘娘是说……
妃嫔妹妹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焉知来日不能一飞冲天呢?
她拉住我的手,笑着邀请,
妃嫔妹妹若是有空,不如到姐姐宫里坐一坐吧。
我如今在后宫举步艰难,若是能和她攀上关系……我点了点头:
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公孙妃指了指榻边的小凳:
妃嫔妹妹请坐。
妃嫔畅皇后瞧着风轻云淡,实际上比谁都恨同她争宠的人,妹妹是被算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