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娘娘,下毒之人已经被送去掖庭了,您别怕。
阿乐将外袍披到我身上,抚了抚我的背。我紧紧握住她的手,试图从中得到一丝安慰。
我阿乐,陛下还没来吗?
我看向门口,声音颤抖。阿乐迟疑道:
宫女陛下才登基,许是前朝事忙,奴婢服侍您安置吧。
我愣愣地点了点头,躺到床上,辗转难眠。
宋凌第二日午时来到了披香殿,彼时,我正心不在焉地用膳。
他甫一进门,遮住了我眼前的阳光,我才抬起头,后知后觉地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大氅。
我陛下来了,用过膳了吗?
宋凌侧身而立,从鼻腔发出一声轻哼:
皇上17贵妃好气派啊,朕听说商婕妤昨日来请安却被你赶了出去?
我张了张口,没有说话。他却步步紧逼,将我压到墙角。
皇上17何清湫,朕是不是待你太宽容了?才纵得你不知天高地厚。
我陛下,妾身不明白……
分明昨夜商婕妤给我下毒,害我差点不能生育,她却到宋凌那儿去吹了耳旁风。
皇上17何清湫,你应当认清自己的地位,你不过是贵妃,再尊贵也只是个妾而已,你没有权利处置朕的人。
宋凌的话轻飘飘的,却像一巴掌,生生将我拍醒。我用力将他向外推,即便满面是泪,也没有停手。
宋凌被我推得一个踉跄,呆了半天才伸手指着我的鼻子骂:
皇上17不成体统!
我擦了擦眼泪,反唇相讥:
我既然是妾,又需要什么尊贵体统?只有陛下这样的九五之尊才要懂体统、明道理。
皇上17你!巧言令色!
宋凌拂袖而去,我坐到桌前,看着冷掉的饭菜生出一股悲凉之感。
我千求万求的,当真是这样的婚姻吗?
晚间洗漱之时,阿乐告诉我,白日里商婕妤被拉去掖庭打了二十板子,降做嫔了。
我默默地解下头面,叹了口气。宋凌看着温和,却是个杀伐果断的,商嫔大抵没有出头之日了。
我的猜想并没有错,被贬为嫔后,商嫔安分了一段日子,只是宋凌再也没有召幸她。她满腔愁怨无处发泄,却也无可奈何。
要说得宠,谈德妃与宣修容二人不分上下。这不,前些时日,谈德妃被诊出喜脉,宋凌颇为欢喜,赏了她不少贡品,就连敬亭绿雪这样珍贵的贡茶也是说赏就赏了。
我不眼红,却有人坐不住了。宣修容是阖宫都认定的淡泊名利,我没想到她会到披香殿求我的庇佑。
妃嫔娘娘尊贵无双,又得陛下喜欢,想来不日便会坐上后位,嫔妾此行只是想求一隅静室。
宣修容目光平静,整个人十分恬淡平和,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毕竟在旁人眼里,宋凌与我算得上相敬如宾,只有在私底下,他才会显露真正的恶意。
我斟了一杯茶,递到她跟前:
我你为何会来找本宫?若是德妃诞下长子,说不准这后位便是她的。
宣修容摇了摇头:
妃嫔不会,嫔妾能看出来,陛下待娘娘是不一样的。
我讪笑着开口:
我若是如你所言,本宫自会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