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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闹钟的响起,宋亚轩起床,贺峻霖早已将饭摆在了餐桌上。吃完了饭该上班了,今天周一,宋亚轩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而请假的习惯。出门时,他收到了贺峻霖代送的那封信,等到了学校也没有打开。
新的一周,开头总是那么的忙碌,宋亚轩脚不沾地的奔走在学校的每个角落,那封信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
像极了它主人现在的模样。
宋亚轩忙到中午,休息时间,也只啃着个馒头四处转,要不是因为工作十几年了,怕是个人都得转迷糊喽。
宋亚轩是乱的,贺峻霖也是乱的。
但贺峻霖不同,他只在心里乱,当他听宋亚轩说中午不回来时,也只是“嗯嗯”两声。相比在家继续做那些平常一直在做的事,他更想呆呆的盯着门外的空地,或看着操场上玩闹的孩子们。是在想儿时伙伴;是在想童年时光;是在想人生历程;是在为下一次作画收集思路;是在想自己如果回到孩子们的年纪,会去做什么?
或许吧,他一直坐着。
到了中午也没动,午饭也没吃,他没有动力为自己奉献点精力了。
宋亚轩忙着工作。
刘耀文早就离开了。
严浩翔还没有回来…
直到这一天的工作快要结束时,宋亚轩才闲下空来,坐在办公室里喝口暖茶,拆开信封,哦~原来是道歉信。刘耀文为他的冲动进行了深刻反思了。
宋亚轩看完信时,眼眶是湿的,只是不足以让眼泪落下,表情更多的是苦笑。刘耀文就算再生气,到底还是得给自己道歉,还得是刘耀文先服软啊!可是也确实是自己做了对不起刘耀文的事情。
“哼!臭刘耀文,你只说了对不起,可没说让我原谅你!”
正想着,电话铃响了。是门卫打来的,这时候孩子们早放学了,难不成是门卫催他走?宋亚轩疑惑着接通,门卫说是徐晓侯的家长请他下去说两句话,宋亚轩一听到“徐”字,立马弹起来,挂了电话,慌张的下楼,吓得他将手机扔在刚折好重新放回去的信件上就急着忙着往下赶。
他本该逃避的,可他内心的慌张,好像并不只是因为徐老板,他知道自己已经慌乱了一天了,他乍着胆子走到门口,向外瞟了一眼,一位女士迎面而来,拉住宋亚轩的手,就差点落泪:“您就是宋老师吧,我是徐家的保姆…”
哦,是保姆!
宋亚轩放宽了心,问她发生什么了。
保姆抖着手,将手机伸向宋亚轩,又说:“这孩子的父亲也就是我那个老板,今天早上去世啦!”
什么?去世了?
这对宋亚轩来说明明是好事,可他没来得及高兴,抓起手机看上面的新闻,“司机呢?司机呢?怎么样了?找到了吗?”宋亚轩嚷着翻动着屏幕页面。他刚看完的信,怎么会不记得刘耀文最后几句话中就有“我要去接老板啦”,当时,他还起了作为小学教师的条件反射,嘟囔着为什么刘耀文最后一句没有标点符号,现在看来,那分明就是用来引起宋亚轩注意的!
“司机?哪还有司机啊,车都不是车的样子了,司机早死了!这孩子以后又没父亲了,他母亲还找不到,估计将来难啊,只是我这工钱也没结,还得多带个孩子,命苦啊…”
宋亚轩哪里还听得进去什么工钱,什么命苦,他将手机塞给保姆,回了一句,“赶紧带孩子回家吧。”就往教学楼里走,走着走着,便不自觉地跑了起来,他第一次觉得门口到教学楼有这么远。
他想回去看清那封信,他想回去看清那条新闻,他想打电话给刘耀文,听到刘耀文告诉自己
他没事……
还差半层楼的时候,一个孩子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那孩子看见宋亚轩,一脸害怕的说:“宋老师!宋老师!我的书还在教室里!我去拿,结果,好黑好黑,有鬼啊!”宋亚轩本想带孩子先回办公室的,可那孩子拉住宋亚轩就往教室跑,嘴上说着,他妈妈还在等他,又说着有宋老师,他就不怕鬼了,宋亚轩没法子,只能告诉孩子,自己会跟他去,让他先放手,这样不好走,孩子松开小手快步向前。
走廊的灯早就坏了,因为学生们都是天还亮着就放学了,学校一直没想过要换,就一直闲着。那灯白天开了怕浪费电,晚上开了怕吓死人,一晃一晃,还有电流的滋滋声。此时,无声胜有声。
可现在,宋亚轩哪还需要什么灯?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刘耀文,
“不会吧,不会真的是他吧?”
“不会这么巧合吧?”
“他分手不会是为了这个吧?”
“他说的再见呢?也是?这个不会真的永远见不到了吧?”……
“老师!”
“啊!”
宋亚轩还在心里无数遍的发背诵,背后冒出来的一个学生吓得大声尖叫,心跳比刚才紧张时又快了几倍,他瞬间觉得喘不上气,这才想起已经被遗忘在橱柜里不知几天的心脏药。最近烦心事让他都快忘了自己是个心脏病患者,他的情绪一下子被撤回到现实的学校当中,走廊的灯不知是被哪个顽皮的孩子打开了。
一闪一闪,好不奇怪。
宋亚轩听着电流流过的声音,头皮发麻,他的精神高度紧张,在看原本请她去驱鬼的学生已经不知所踪,宋亚轩还想着找孩子,可刚进入教室,门就从外面被上了传来一阵嬉笑和几句重叠着的:
“宋老师住在平房里。”
“宋老师住在平房里!”
“宋老师住在平房里……”
宋亚轩顿时思绪大乱,睁大眼睛看着门口这件事是谁透露出去的?
宋亚轩猛的将门打开,可外面空无一人。
“宋老师!”
又是只闻声不闻人,声音是从宋亚轩背后传出来的,但他再一回头,人又消失了,他走上前去寻找,看到的只有空空的冷课桌,于是他转头向后门。因为前门自己一直盯着,没有人进出,便走向后门,一拉,锁着,那前门呢?他快步走到前门,再一拉,也锁着。
教室里昏暗着,宋亚轩不住地咽着唾液,他想喊,却喊不出来,他想过要开灯,可是灯门却在他的一臂之外,他现在动弹不得,他的头脑是乱的,一下子什么都有,好的坏的,苦的甜的,一生的经历涌上心头……
宋亚轩抓住心脏位置,无济于事。
他是痛苦的,嘴边渗出血中铁的味道。
后退两步,“嘭!”应声倒地。
很久,宋亚轩的一生几乎在他脑海里过了一遍,
他感受着外界最后的一切,
孩子们跑上来了,
门被打开了,
孩子喊着他,
孩子摇着他,
孩子哭了,
孩子哭了,
孩子又回来了……
十几个孩子将教学楼跑的振动不已一样。
宋亚轩已经管不了了,他的脑中最后只剩下了那两件平房和刘耀文。
“阿文,我好像真的找不到你了。”
“我们都是可怜之人,我们都没被上天认可,上天虽总会给我们一个叫做明天的机会,可是我们…都没有明天了。”
“刘耀文,我原谅你了,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