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那时候穆老的背还没有那么弯，他躺在新生楼那边看潮气蓬勃的小孩子，听他们的嬉闹声。凭借多年的默契，他不用睁眼都知道后面那个人是谁。

龙逍遥站在树下，其他人谁也没有意识到多出来一个人。两人有着称兄道弟的侠肝日子，也有难以启齿的感情纠葛，一时间，话头不知从何处挑起。

良久，龙逍遥打破沉默：“帮我一个忙，也救救夕水，她不能在错下去。”

穆老老了，该放下的也都放下了。面对曾经老友的请求，不禁有些诧异,世界上居然还有极限斗罗龙逍遥做不成，到这里来求他帮忙的事。

龙逍遥怕叶夕水发现，没有撕开空间，而是老老实实飞到日月帝国的一处山林中。山顶上有座三层的建筑，外墙上的保护色让建筑与山林融为一体，可凑近了看却相当突兀。

上面的魂力探测器、体感探测器、精神力探测器、嵌式高爆导弹、充能奶瓶、灼热神经射线等等科技感十足的东西和周围的山林格格不入，说是太子住在里面也不为过。

龙逍遥特地挑准钟离乌不在的时间，别惊动任何能阻碍到他们的人。他带着穆老潜进去，穆老看到身穿白袍的研究员，一管管药剂倒在一起。控温魂导器相应，自动开启，研究员把试管放入其中，颜色瞬间变化。控温魂导器自动传输到离心魂导器，试管内的液体分为上下两层。研究员欣喜地贴上标签。

着一路上的所见所闻让穆老对魂导器的发展有了新的认知，不禁担忧其原属大陆的局势。魂导器发展日新月异，老牌三国却抱着魂师至上的陈旧里面不放手， 不愿意接受新事物。

“往里走。”在最里面有一扇门，两人潜进去，看到几个研究员把一个孩子从玻璃中上捞上来。

“材料又要用完了。”研究员抱怨道。钟离乌既要研究不能落下，又要研究员尽量不要伤害到这崽子的意识知觉，说什么以后不好玩了，他们每次都只能取一点点。

穆老有注意到，那个小孩子的双腿动作僵硬，可身躯看上去相当柔软，不像是身体有疾。

“赶紧的，早去早超生，教主等着要呢，”其中一人拿来半掌粗的胶带，封住小孩子的嘴，把他放到冰冷的手术台上，一圈圈绑好，“乖，我们马上就好，别捣乱。”

“呜、呜呜！”小孩子翻身挣扎着，刚起身就被按下去。几个人抓住他的手脚，直到铁链将他和手术台捆为一体，动弹不得。

小孩子只剩头能动，他疯狂地摇头，不让研究员接近他的耳朵。惊恐到失去理智的眼神深深刺痛穆老的心，却记不起研究员半点同情。

“救呜、呜呜！呜、呜呜、呜！”

绷带封不住小孩子撕心裂肺的惨叫，穆老咬紧了牙，他这么大年纪，已经很少体会什么叫愤怒。

研究员没了耐心，大手一挥按在小孩子的后脑，小孩子的头砰的一声重重磕在坚硬的手术台上。小孩子被撞的眼神涣散，另一名研究员抱怨他能不能轻一点，吓人一跳。

小孩子意识清醒了，其中一位拿起细长的针管，取代针尖的是一块勺状的圆片。小孩子死死盯着那针筒，仿佛看到什么洪水野兽。怕小孩子说话惨叫打扰取样，另一个研究员死死抵住小孩子的下颚。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小孩子的眼中充斥着死一般的绝望，眼睁睁看着那针筒伸进他耳朵里。先是难以忍受的剧烈疼痛，接着大脑一空，什么都感受不到了。眼泪、口水不受控制的往外流，双眼顿时失去神色，痴呆溃散。

跟村头村尾随处乱晃的傻子差不多。

取出来的，是那小孩子的大脑皮层。穆老总算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孩子的肢体动作那么奇怪了。等他回过神来，牙根咬的发痛。

“造孽啊，圣灵教！”

“所以，请你带走他，带走那些罪证。”

霍雨浩就是这么被穆老抱回来的。穆老和龙逍遥炸毁了霍雨浩所在的研究室，不留任何痕迹。刚回来的霍雨浩没有意识，连最基本的眨眼反射都没有，身体虚弱到不能离开培养液。在史莱克的调养下才清醒过来，也落下的残疾。

那三个小霍雨浩就是用霍雨浩的脑细胞复制而成，来代替被偷走的霍雨浩。

戴浩一拳锤向墙壁，愤怒的情绪将他全身点燃，他现在就恨不得燃烧魂力和钟离乌同归于尽。

穆老的日记上还记载了其他东西。早年前的日月出现了以为天才的魂导师，他提出大胆的猜想，也打开潘多拉的魔盒。

那时的日月已经能制造高空探测器，探测器收集情报，以魂力和精神力的波动共振传给集成器，集成器再将这些波动共振整理、传输到地面，形成画面。其中要用到能感应到波动共振的稀有金属——高纤丝晶。

这位天才的魂导师就想，能不能利用高纤丝晶，利用合适的精神力、魂力配比，将一个人的魂技，想传输画面一样传输到另一个人身上。

这个理论一提出，遭到全魂导师界的封杀批评。天才魂导师并不是将人作为使用者，是将人作为核心阵法 、毫无尊严的肆意使用，一旦成立必然造成上位者对下位者的无情剥削。可是日月帝国铤而走险，悄悄保留了这项技术。那只所向披靡的神武军，就是以霍雨浩为核心阵法的试验品，全军共同享有霍雨浩的神技精神探测与精神共享。

颤抖的手翻开下一页，戴浩理解了，为什么跟邪魂师同流合污的龙逍遥也看不下去。

那是一份死亡名单。

朱小小，九岁，武魂鹰眼，契合度10%，死亡

乔  潘，十岁，武魂验算天盘，契合度27%，死亡

葛  宇，十一岁，武魂大脑皮层，契合度32%。死亡

莫瑶瑶，十岁，武魂秋水露，契合度17%，死亡

潘悦其，十一岁，武魂法杖，契合度63%，死亡

刘大状，八岁，武魂指令哨，契合度57%，死亡

……

XXX（未知），七岁，武魂灵眸，契合度100%，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