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百万，我的小宝贝，”钟离乌像抓老鼠的猫，肆意玩弄着猎物，“成为史莱克的天才，你还能给我多少惊喜？”

“你想的不错，我舍不得杀你，百分之百契合太难找了，人造的都不行。我可以把你的手脚打断，永远成为我的傀儡。”

霍雨浩一瘸一拐逃跑着，无论跑到哪里，钟离乌的声音都能传到他耳边。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魂导器承受不住高强度魂力和精神力的输入，报废。霍雨浩的右腿使不上劲，他拄着拐杖开着隐身，钟离乌知道他的具体位置只是时间问题。

钟离乌不着急，他就想看看霍雨浩还能撑多久。等他玩腻了，大量的怨灵从他背后钻出，覆盖住整片天空，闻到血的蝙蝠般朝霍雨浩飞去。从远处看，血红色的巨型漏斗伫立在天空，上面无数张脸痛苦的蠕动着。

钟离乌说到做到。

怨灵缠上他的手臂，想撕开他的皮肤往里钻。霍雨浩脸色一凝，高速吟唱着魔法，净化之火隔离出一片安全区，接着一阵酥麻后，失去控制，半个身子的力气都被抽走。

他彻底失去身体的控制权，站立都变成极其困难的事。

钟离乌掐住霍雨浩的下颚，强迫他抬头。霍雨浩只能用左手牢牢抓住钟离乌的手臂，掰不动一丝一毫。

“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才能，”钟离乌左右打量霍雨浩，满意至极，“你注定的，离不开圣灵教。”

“我会把你培养成为我教圣子，好好疼你。”最后四个字硬生生咬出几分暧昧，钟离乌手上的动作却相当粗暴。怨灵凝聚在钟离乌手臂上，毒蛇一般缠绕，探到霍雨浩面前。霍雨浩甚至能看到里面挣扎嚎叫的无数人脸，扭曲流动。钟离乌将霍雨浩的惊恐尽收眼底，心情大好，捏开他的嘴，怨灵迫不及待侵入其中。

恶心，难受，像一条巨型蚯蚓往胃里钻，强行拓开整个喉咙。霍雨浩喘不过气，咽不下去的唾液从嘴角留下，窒息感和呕吐感将他淹没。唾液混着眼泪流到下巴，被钟离乌温柔的擦去。

“呕——”霍雨浩瘫倒在地，脸上都是水，分不清汗泪口水，他想吐，有什么都吐不出开。接下来时冷，连极致之者都觉得冷。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仿佛血液停止流动，冷到他感觉不到小腹。钝刀在肺里割，到处留下冰渣，胸膛只能微小的起伏，根本满足不了需求，他溺水般挣扎着，左手揪起一片草皮。

钟离乌轻笑一声，掏出手帕胡乱擦擦霍雨浩脸上，往腋下一夹。

但是下一秒，霍雨浩的身上爆出刺眼的光芒，滚烫的钟离乌都不得不放开他。高高在上的力量震慑住魑魅魍魉，高傲的神明不允许有人伤害她完成任务的考验者。

霍雨浩此生最幸运的事，就是有这一群同伴。没有霍雨浩，他们也会以自己的方式完成任务。

王冬儿的脸上和衣角还沾着血迹，王秋儿黄金龙枪上还穿着两个脑袋，贝贝手臂焦黑，电流缠绕，戴华斌一双虎爪还在滴滴答答，分不清是谁的血。门口是追来的士兵，将他们死死堵在这里。

王冬儿抬起手，贴巨大的黑匣箱，金光从众人身上迸发而出。爱神亲自为胜利者送上祝福。

回到谷内，众人紧绷的神经终于松下来。戴浩来不及查看自己的伤势，匆匆忙忙奔向他的孩子们。戴华斌和戴洛黎还好，都是皮外伤，他以为霍雨浩只是力竭，走进了才发现他满头满脸的冷汗，眉间皱成一团，失去意识。

“雨浩，雨浩！”戴浩抱他起来，才发现他浑身冰冷，没有半点活人的温度。霍雨浩死死抓着他的衣角，只有在戴浩身上他才能感到一丝温暖。

“好冷，大师兄，老师……你们在哪里，我好冷……”

贝贝拼命喊他的名字，可是霍雨浩没有半点回应，对外界失去感知。

“妈妈，我要死了……爸爸……”

“别说傻话。”戴浩把他抱在怀里，输送魂力。怨灵笼罩住他的经络，霍雨浩的魂力失去控制，乱作一团。就那一下，戴浩的手上已经结满一层冰霜。“救救他，求你！”

“没用的，”爱神说道，“这样你也会死。只有至亲的精血才能暂时压制。”

戴浩毫不犹豫划破手腕，魂力包裹住分外晶莹的血珠。爱神用这些血珠在霍雨浩腹部画上阵法，霍雨浩脸色红润几分，呼吸逐渐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