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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雨浩单手转着烤鱼，时不时传到王冬儿手上，再刷拉拉撒上海盐和八角粉、花椒粉。冬儿按照霍雨浩的示意掰开烤鱼，浓郁的香味萦绕鼻尖，馋得两位姑娘直咽口水。秋儿受不了了，捡根小树枝扒拉炭火。

  霍雨浩点点头，潇潇递上盘子。盘子里还有七八片半扇的烤鱼，还冒着热油的滋滋声。潇潇陶醉深吸一口，美美地拿起一片：“真好吃。”

  人家小姑娘打牙祭，三个美女嬉嬉笑笑，大男人也不好意思围过来。唯一一个男性还是个工具人。

  半自动烤鱼魂导器霍雨浩看着闹成一团的姑娘们，叹气。转头对着背后，道：“这位兄弟要来一份吗？”

  这人他认的——戴洛黎，他唯一的弟弟。

  霍雨浩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小子像条傻猫闻着味道就飘过来，又不好意思和女孩子抢吃的，灰溜溜躲在帐篷后面打算偷偷溜走。

  “实在不好意思，烤鱼太香了，我不是故意的。”戴洛黎双手合十。

“没关系。”霍雨浩温和一笑。戴洛黎对上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似乎有什么魔力，吸引他全部的注意力，连思考都放慢。霍雨浩的声音在他精神之海里炸开：乖孩子，过来。

听他的，戴洛黎整个精神之海都在咆哮，听他的！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讲话，谁在服从，一切都是那样顺理成章的，霍雨浩说什么都对。

外界都空白成一片，淡出视野，就只剩霍雨浩看着他，注视他，支配他。

“戴洛黎，过来。”霍雨浩一挥手，戴洛黎双眼无神提线木偶般走过去，连肢体都不怎么协调。

霍雨浩往他肩膀上一拍，戴洛黎大脑打开，他的思维，他的记忆，他的潜意识全由霍雨浩掌控。只要霍雨浩一声令下，他可以马上蜕变为杀人魔，对同胞下手。

“戴洛黎你听着，我不会害你，也不会害你父亲。但是，当我下特定的指令时，我的权能高于你父亲。”

霍雨浩一打响指，戴洛黎盘腿坐下。几秒之后抬起头惊慌的左转右转，尴尬的挠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走神了。”

“没关系，洛黎兄弟也是性情中人，我们还有很多，不介意的话可以带走一些。”霍雨浩把剩下烤好的鱼全部塞到戴洛黎手上。

对不起了弟弟，催眠你也只是以防万一，哥哥会好好补偿你的。霍雨浩眼底满是愧疚，这个弟弟的母亲是唯一向他们母子伸出援手的人，戴洛黎是他唯一可以毫无芥蒂相认的亲人，可是一见面就被他利用。

对不起洛黎，将来你要怨我怪我生我气不认我都可以，但你相信我，我不会用这个催眠害你的，我只是想在戴浩那里多一份底牌，我真的怕了。

“哦对，别给你二哥。”

“啊？为什么？”

“因为我不想给他吃。”

“？？？”

戴洛黎原本害怕爹呵斥他乱拿人家好处，可是烤鱼真的很好吃，他想让爹也尝尝。本来已经备好一大堆说辞，准备好挨骂了，可是他爹却一反常态。

“雨浩……小兄弟吗？”

戴洛黎从来没有看过他爹这种眼神，想碰不敢碰。生怕把水泡当珍珠，一靠近就啪嗒溅他一脸狼狈，还连原本的假象都失去了。

“你跟他，好好相处吧。”戴浩难得心软了一回，他的心被开了刀口子，平时见不到的纷纷涌出来，摆在戴洛黎面前，“爹不指望你成龙成凤，只要你尽力了，你都是爹的骄傲。你快乐就好，爹就盼着你们几个好好长大。可是啊，洛黎，爹再怎么想，都改变不了这场战争。不要怪爹对你们要求严格，这沙场上要么死要么强，爹无论如何都不想让爹任何一个孩子死在我前面，这是爹的私心。”

“如果爹死了，这重担就压在你们哥四……三身上了。”

戴浩一咬烤鱼，眼角偷偷按回去两滴泪。

戴洛黎走后，戴浩独自在帐内坐了很久，还是决定去看看。他拨开霍雨浩的帐篷，小心翼翼地坐在他的床边。听说生理不全的人会敏锐几分，戴浩连呼吸都放缓了，蹑手蹑脚拉拉被子。

霍雨浩肖像母系，月光照的朦朦胧胧的，戴浩眼睛一花，真的看到他的云儿恬静的躺在那里，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迷迷糊糊地问他：“少爷，你怎么还不睡？”

戴浩笑了，心想道：我要是睡了，怎么看得到你。

“又说傻话，小心夫人骂你。”夫人指的是戴浩的母亲，不是许佳莹，“我要睡觉啦，才不陪少爷闹。”霍云儿一翻身，不理他，渐渐消散了，只剩下翻身后呢喃的霍雨浩。

戴浩在主帅帐外坐了一晚上，什么都不想，放空大脑，就听草地里蟋蟀吱喳吱喳没个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