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霍雨浩沉默不语。半晌，道：“他过得很好。”

   戴浩的眼泪瞬间流下来，手背一抹，怕打到霍雨浩衣服上。声音都在颤抖：“那他现在恨不恨我？”

   霍雨浩眼眶湿润，眼泪在里面打转，他有些不敢看戴浩，偏过头道：“他不知道。”

  “那我可不可以慢慢等？”戴浩轻轻抚上他的左手，近乎讨好。

  戴浩的手心很烫，烫得他心里发虚，难受的情绪充满他整个胸腔。霍雨浩不恨戴浩，他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没办法接受，每次一想和戴浩坦白，就有一只无形的大刀架在他脖子上，冷锋切入皮肉的触感让他窒息，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给他一点时间，”霍雨浩闭上眼睛，苍白的嘴唇微微颤抖，下一秒就要昏厥过去似的，“求你了。”

他想吐，胃里翻江倒海，酸黏液体的气味从食道冲到鼻腔。

“好。”戴浩直起身的，慢慢推着他走。等回到房间才发现霍雨浩已经睡着，脸色还是很苍白。

他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戴浩擦掉霍雨浩额头上的冷汗，想到。

把人抱到床上，霍雨浩睡梦中皱着眉头，左手乱抓要从哪里爬出来。

“会没事的，雨浩，”戴浩抚平他的眉头，“爸爸在，爸爸一直等你。”

第二天早上霍雨浩很尴尬，虽然几乎和戴浩摊牌，但是他还是主人，让客人送他回房间睡觉什么的，真的很失礼。

一出门，重磅消息直接把他砸懵。

戴浩早早就被叫回去，许家伟一纸令下，禅让王位。等戴浩知道消息，许家伟已经领着群臣恭迎新主，恨不得推着戴浩上位。

“老哥，对不住你，”许家伟苦笑道，“我实在撑不住了。”

“日月压境，我们没有反击的手段。魂导器真的……我尽力了，老哥，只能靠你了。”许家伟去掉头上的伪装，缕缕白发浮现在眼前，“你别怪我丢一个烂摊子给你，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

“我们在边境交战节节败退，群臣百姓早已不满。这个帝国看似强大，其实已经亏空了，我努力装作一副是帝国没有出全力，才让日月如此嚣张的样子，其实我比谁都明白，真要打起仗来，我镇不住朝堂上的那群妖魔鬼怪。”

“老哥，不要怪我瞒你，其实我们已经在拆东墙补西墙。北边其实早就已经失守，只是日月不想打过来。那只军队你还记得吗，那只诡异的军队，他们又出现了。上次剿灭他们就牺牲一半的白虎亲卫和特遣部队，这次又要付出什么？”

“老哥，我没那个能力，你救救星罗吧。”

戴浩无奈，心情沉重地接过帝印。

星罗易主，大诏天下。消息占满整个史莱克日报首页，还印着戴浩登基的照片。

报纸铺在桌上，霍雨浩边吃早餐边看。

上面的戴浩威风凛凛，不怒自威，是戴浩帅吗？不，是他妈妈的品味好，选的男人都那么上镜，不愧是妈妈。

霍雨浩现在只有左手能动，吃掉难得的灌汤包，连手指上的汁水也不放过，才心满意足的翻到下一页。

《星斗皇后另有其人？》

霍雨浩：？？？

不是白虎夫人，那是谁？霍雨浩通篇读下来，除了知道皇后膝下有一子，其子不在星斗以外，什么信息都没有。而白虎夫人仅被封为妃，和戴洛黎的母亲一个等级。

霍雨浩眼眶湿润了，戴浩这是想给霍云儿正统的名分，又想保护他们母子。为了这个决定，戴浩不知道要顶住多大的压力。

身份什么的他霍雨浩不在意，重点是戴浩对他母亲到底是什么情感，如果他们相爱，他就觉得他的出生还有意义。

另一边的许佳莹已经气疯了，一拽裙摆抓起什么就砸。乒乒乓乓跌倒破裂声混杂着尖利的叫骂，听得门外的侍从一缩脖子，听这声音就感觉有陶瓷渣子溅在后颈，刺刺麻麻扎人得很。砸累了，倒杯水，刚抿一口，看到杯中的清茶，像极了某人的清丽，一股血气涌上头，啪的一响杯盏破碎，茶水渍溅湿一大片地毯。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她都死了还能压在我上头！这么多年，这么多年了！我为他做了什么，陛下为什么看不到！那个贱人就那么让他魂牵梦萦，将近十年了还念念不忘？”

她抓起报纸，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报纸看穿个洞。突然得到救赎般将报纸一揉塞入怀中，酒醉似的摇晃：“不怕不怕，她的孩子我已经处理掉了，没关系的。我的钥衡和华斌会一直是陛下的骄傲，星斗的骄傲。将来的一切都会是他们的，都是我的，我早晚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

戴华斌看着满地狼藉，眉头一皱。里面那个狼狈的女人看起了真不像他那高高在上、优雅的母亲。她头发散乱，就只剩几根金钗还勾在头上，勉勉强强撑起一片乌黑，眼底仅是疯狂之色。

许佳莹一把抓住戴华斌的肩膀，道：“我的孩子，你要争气。只要你和你哥还在，陛下就不会彻底和我撕破脸皮，我就还有机会。我只剩你了，好好争气，啊，乖，听娘的话。”

戴华斌没有接受，反而打掉她的手：“娘，你老实告诉我，当年那个孩子的下落是不是跟你有关系？”

“这不重要，华斌，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只要你能讨陛下的欢心，这些没人在乎。”许佳莹再次抚上戴华斌的脸，强迫他看她，“不要问，这不重要！一切都是可以翻篇的，只要你够优秀！”

“娘！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你当初要是没有做的那么绝，哪怕一点点，你和爹都不会到今天这个份上！”

“你什么意思？你在责怪我！我是为了谁，我是为了你呀！你当初不也打了她，现在来怪我？娘的心也是肉长的，娘也会心寒！我就不明白了，我把你养这么大，你就不能站在我这边？我就想要我正妻应该有的疼爱和身份，我有什么错！”

“为了我？为了我什么，一个姨娘和她武魂变异的孩子能威胁到我什么？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自己？不要再那我当借口了，娘！我承认我也不是好人，但我想偿还，我想弥补！爹做的决定我没意见！”

“啪！”

“闭嘴！”许佳莹一巴掌扇在戴华斌脸上，回过神后连忙赶上查看小儿子的脸，“华斌，你没事吧华斌！”

许佳莹好歹也是魂圣，一巴掌扇的戴华斌嘴角出血，脸颊红肿。他推开母亲：“气你也发了，不要再闹了。再气不过你来打我好了。”随后离开。

只留下许佳莹一人，在原地大喊大叫。